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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聖阿內克里特端坐在首位,偌大的宮殿內只有孤零零的一箇中年男人,那是他的兒子,也就是聖保羅王國名義上的君王同時也是聖騎士團的團長——傑拉德·里根。這也是一場父子間的對話。
“佈雷特的成長太快了。”安靜的宮殿內教皇蒼老的聲音不斷迴盪著,“十八歲,四級初期,多麼恐怖的一個天才。上面對佈雷特的成長感到恐懼。”教皇面無表情地說道。
傑拉德沒有吭聲,保持嚴肅的神情安靜地聆聽著。聽到父親的這番話,傑拉德覺得心頭泛起了苦澀的滋味。自從上一屆聖女之戰光明教廷險險勝出之後,整個大陸除了艾爾菲茲尼羅王國,巴比隆帝國,光明教廷的福音已經傳遍了大陸,信徒千千萬。水漲船高,聖保羅王國的地位直追巴比隆帝國。那時的聖保羅王國是多麼的輝煌啊。如今呢?輝煌的聖保羅王國被一隻龐然大物死死壓住,變成了它們的傳聲筒高階打手。被譽為天神在人間代表的光明教皇陛下暗地裡不過是龍族的走狗。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幕啊。
“棋子已經被提前發現,計劃不能拖延,尼羅王國的戰亂無可避免。為了傳播光明教廷的福音,傑拉德,準備聖戰吧。”教皇陛下的聲音令人無法質疑和反抗,就是聖保羅的王都不能!
“這段時間,上面會加緊對輪迴之地的騷擾。神靈武士無須保留,是時候向世人展現他們的恐怖了。配合使者的支援,倘若這一次還不能攻陷尼羅王國,你就不用再回來了。”最後一句話斬釘截鐵,在威嚴的語氣中深藏著六親不認的冷漠。傑拉德傻了,他斷斷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對自己立下如此命令。當年那位慈祥的父親哪裡去了?
傑拉德沒有反抗,只是顫抖著身子領命離去。直到傑拉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光明教皇威嚴的臉面終於維持不下去了。他的臉龐扭曲著,猙獰著,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月前被盜七色彩蓮,狩獵筆記,使得他最後的希望變成永遠的絕望。他恨!恨不得吃佈雷特的肉,喝佈雷特的血!
“國破家亡,我看你還怎麼修煉?!”教皇陛下陰森森地露出雪亮的白牙。
與此同時,在西北大草原的深處,那一座被稱為草原最堅固的城堡正發生了一件大事!城堡的大門一直敞開著,這違背了草原王制定的規矩。但在這個關頭,沒有人在意草原王的這個規矩。人都快死了,還要什麼規矩?
晚上進餐的時候,草原王貝納波突然雙腳顫抖鬆軟無力。他雙手撐著桌面三次意圖站起來,但哆嗦的小腿根本無法發力。緊接著,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腰桿同時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顫抖。這個強壯得如同一頭獅子的男人在頓飯工夫變成一個連稍大點風都能吹倒的病秧子。
貝納波無緣無故地倒下了。
草原王的倒下造成了城堡的慌亂。當草原最傑出的醫師趕到貝納波的房間時,好端端的一箇中年大漢已經氣若游絲。這時候的貝納波,哪裡還有半點以往的風氣,分明就是一位年過八十的垂死之人。
訊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線,幾乎在醫師趕到之後的片刻,大批大批權貴已經聚集在城堡。每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對視,或歡喜,或悲傷。各種複雜的情緒在見到唯一的王子殿下之後通通變成統一的悲痛哀傷。一時間,措手不及的二王子被眼前的大臣嚇得愣住了。見到這一幕,眾大臣有的悲嘆,有的暗喜,有的嘲弄,有的同情。
在有心人的指點下,二王子匆匆忙忙跑入了病房。才進入病房,二王子就被濃重的草藥味燻得眉頭一皺。當他的視線落在病床上躺著的那位君王身上時,二王子傻眼了。在二王子眼中,父王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為他支撐一切的主兒!他可以無憂無慮地馳騁在無邊無際的草原,可以高高興興地狩獵在動物無數的草原。他只知道王宮出大事了,卻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居然病危了。當自己被告之父王可能撐不過今晚的訊息之後,二王子的信仰崩塌了。
貝納波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血脈到來了,虛弱到連睜眼都無力的他突然臉面紅光地坐了起來。這一幕,令所有略懂醫學知識的人心頭大駭!
“孩兒,過來。”貝納波的臉頰兩側升起病態的嫣紅,揮手讓自己的兒子來到身邊。二王子眼睛通紅,連靜立於病床一旁的心愛之人都沒有發現,徑直朝貝納波的床沿撲去,死死地捉住父親的手掌,生怕一眨眼對方就會離他而去。
其他人知道貝納波有遺言交待,除了那個掌控城堡一應事物的管家老人留在原地,其餘人通通安靜而沉重地離開了。這一晚,城堡燈火通明,草原王國的權貴在城堡內坐了整整一夜。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