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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大蛇還沒有完全將自己纏住的空擋,達可兩臂一振,竟然在蜷縮的大蛇之間撐出一絲空間。然之後,達可的雙腳狠狠蹬在大蛇的軀體,接著這股力量,他的身體再向前移動半米。上半身已經脫離了巨蛇的纏腰和擠壓,可下半身卻還留在裡面。正當達可懷著滿腔希望再接再厲的時候,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啊!!!
達可張開嘴巴,發出一聲痛苦的吶喊。無窮無盡的痛楚從下半身傳遞到他的神經中樞,緊隨著的是一陣陣爆豆一般的劈啪聲。
任憑冰涼的湖水灌進火辣的肺腔,達可瘋了似得不斷用雙拳捶打巨蛇的尾巴。在本能爆發的這一刻,達可的雙拳堪比掄起來的鐵錘!
噗,噗……
細密滑溜的鱗片開裂,一絲絲鮮血滲出來,飛快融入湖水之中。可是,吃痛的巨蛇扭動身體,達可覺得自己的下半身被纏繞得更加緊了。達可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痛苦——那彷彿所有的細胞都被迫擠在一塊的感覺令他生不如死死不欲生。痛瘋了的達可張開嘴巴一口咬在巨蛇的尾巴上。一塊又一塊皮肉就這樣被達可咬了出來。與此同時,他將體內的全部神鬥氣集中在下半身的體表。有神鬥氣之助,達可才感到下半身再沒有當初那般火辣辣的劇痛。
在達可的嘴下,大蛇那粗壯的尾巴血肉模糊。無數比湖水還要冰涼的鮮血沿著達可的嘴巴湧進喉嚨,貫入肚子。那腥甜的味道達可已經不在乎了,他只是盲目地,本能地把自己的痛苦發洩出來。
也許是糾纏無功,又或許是因為達可的嘴巴太過於厲害,再也許是它太疼惜自己的尾巴,巨蛇終於鬆開了下半身子。而被鮮血衝昏腦袋的達可還兀自咬住巨蛇的皮肉不鬆口。
吃痛的大蛇把尾巴甩了起來,在這個終年生活的湖泊裡,它比任何動物都要習慣在水底下行動!達可卻是跟它卯上了,他任憑大蛇如何甩動,雙手就是抱著大蛇的尾巴,嘴巴就是咬住大蛇的皮肉。
巨蛇忍住疼痛飛快地往湖底游去,沿途遇到有岩石的地方必定一尾巴甩過去。達可的身體的確被東東訓練得堪比鐵石,在一次次的劇烈碰撞中他依然堅守,。可是他的牙根撕裂了,巨蛇的血水和他的血水甚至乎糾纏在一體。
一人一蛇不斷朝著幽深冰冷的湖底移動,沒想到這個巨大的湖底下方居然存在一條橫過整個巨大湖泊的深溝。天知道這是巨蛇長年累月弄出來的藏身之所還是天然存在的景觀。幾十公里長的深溝能夠藏進至少十條這樣的巨蛇,兩邊的溝壁正散發著爛漫地盈盈綠光。
巨蛇貼著深溝迅速移動,達可的身體也貼著深溝迅速移動,這大蛇心知達可無懼自己的衝撞,乾脆用這種持續的方式把他弄下來——
結果是,因為體內大面積出血,還有劇烈的痛苦而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達可隨著巨蛇這麼貼著遊動,再也支援不住放開手臂鬆開嘴巴。
飄蕩在水中的達可忽然覺得自己很困,他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應該說他的全身都沒有知覺了。全身上下好像都沉睡了——只有腦袋還保持著一線清明,就是這一線清明告訴他,絕對不能昏迷過去!!
重重咬在舌尖,鮮血的腥味和疼痛令他清醒了很多。他這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是多麼的糟糕。沒有空氣,沒有力氣,好像在一夜之間他變得一無所有。
眼角悄悄注視到兩側散發著漂亮綠光的溝壁,達可生平第一次覺得,能夠埋葬在如此美麗地方,自己也會變成一抹揮之不去的美麗,永恆而真實地以另一種模式生存在世。他記得祖先嚕嚕尼羅在自己留給後代的書裡說過,死亡絕對不是生命的終點,相反,死亡恰恰是另一個生命的開端。他或許理解了這句話。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那生命的終點是什麼?他靜靜在漂浮中思考著,就像一個哲學家那樣忘了過去,忘了現在,忘了自己的所有——除了這麼個問題。
他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無時無刻不想閉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每時每刻都快要飛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小的時候有一雙疼愛自己的父母,成年之後一個位愛自己的妻子,老年之後有一群歡樂的孫子。平平淡淡,就像那常年永不停息地溪水。
“你累了?”一把淡淡的聲音自心底間響起來。
“我不累,只是覺得,很無奈而已。”
“沒錯,你的這一生只有無奈,也許有過歡樂,也許有過幸福,可是到最後的那一刻,你只有無奈。”
“為什麼?”
“因為你只是你,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