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身影,真如玉樹瓊枝一般。
不妨男子驀然回首,與我目光相接,我十分尷尬,慌忙躲避他的直視,下一刻又忍不住再次去探查他的目光。
發現他還在看我!朝霞瞬間灑滿我的臉,我感覺連耳根都是滾燙的。但自己卻毫不知羞地迎接上了他打量的目光,他對我溫潤一笑,轉身入了艙內。
我仍然久久地立在舟尾,在夾雜著水意的涼風中吹了很久,卻怎麼也消減不去臉上一湧而起的熱度,我只好蹲下身子,掬起了清水。
再站起身來時,發現剛才所見的那隻輕舟不但沒有離我遠去,反而近在咫尺。正詫異著,忽然發現眼前的輕舟上,方才那位男子所立之處站著顧貞觀,而我所在的木蘭舟也好像泊住了。這是怎麼回事?我正想去找紅蓼,卻聞顧貞觀喚我:“沈姑娘。”
“啊?”我又急忙回首,重見他身側立著的那位青衫男子。“顧學士,真巧,你也在這裡。”我只好對他微笑。說話時又不自覺去打量那位青衫男子,他也在看我。
紅蓼忽然從身旁躥出,對顧貞觀大喊:“我們等你們好久了,快過來吧!”我驚訝地看著紅蓼,她卻瞅都不愁我一眼。兀自一邊搖槳一邊對他們招手。等兩舟相接的時候,顧貞觀和青衫男子上了我們所在的木蘭舟。
青衫男子吟吟對我微笑,我也以微笑回之。
顧貞觀開了口:“沈姑娘,這便是我那日向你說的友人。那日我沒有對你說出他的名字,我的這位友人,他就是納蘭性德,字容若。”
啊?我心頭一跳,再次看向了青衫男子。不等青衫男子開口,卻聽到了紅蓼的聲音:“納蘭公子,我們沈姑娘可是對您慕名已久。”聽了這句話,我恨不得將紅蓼踹下水,耳根唰得就紅了。
紅蓼在舟上跳了跳,對顧貞觀說道:“這舟太小,只能容下兩人,遠平,我們去另一隻舟上吧。”顧貞觀欣然與她一起離開了。
我差點伸手去拉紅蓼的衣袖,撇下我,死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教訓你!
“沈姑娘。”我被他的一句稱呼給拉回了思緒,鼓起勇氣正視他。
他逐漸近前,讓我可以仔細打量起他來,其實,他並不像他所作的多數詞作那般清瘦蕭索,但也說不上身形矯健,畢竟他文武兼備,也許成了二者的綜合。我還是保留著對他的第一印象:雪天下的玉樹瓊枝。但卻似有一種說不出的、讓人無法逼視的、高貴下的寂寞。
直到他對我開口,我才以為剛才的無法言喻是自己的錯覺。
“沈姑娘,在下曾有幸一睹姑娘所著的《選夢詞》,對姑娘慕名已久。”他的語氣又是如此溫柔,笑容又如化雨春風一樣溫暖醉人。
我怔住了,納蘭容若!他便是納蘭容若!他聽說過我!內心怎麼也抑制不住悸動,被我竭力壓制著,臉千萬不要再紅下去了。
差點忘了,他在與我說話,而我還沒有回答,一時,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我急忙道:“我叫沈宛。”
他笑答:“我知道。”
眼前浮現了他迎著江風而立的身影,我又忙說道:“我剛才看見了你。”
他笑了笑,答:“是的。”
氣氛還是很尷尬。
在我竭力與他尋找話題的時候,他忽然說道:“畫舫上我聽見琵琶聲,從艙裡出來,卻只看見不遠處泊著一精緻的木蘭舟,而琵琶聲正是從中傳出,我等了好久,卻不見伊人,正悵惘著閒觀山光水色,琵琶聲卻停了,誰知轉首就看見了你。”
聞了他的話,我內心更是升起一片難以言喻的喜悅,有些尷尬地笑了。
他也笑了,我仔細地看著他,忽然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凝滯住了,秦淮河上一片寂靜,只餘我們二人相看無言的微笑與咚咚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鏡中忙畫黛山青
納蘭容若先打破了這片沉寂,依然微笑著對我說道:“沈姑娘與我想象中的真是驚人的相似。”
“嗯?”我追問道:“你想象…中的?”
“是。看了你的《選夢詞》後,我曾問過吾哥,他跟我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
“哦,是,是嗎?咦?你說的‘吾哥’是顧學士嗎?”
“正是。”
“顧學士是一個喜歡褒揚的人,那他一定把我說得完美無比,讓你今日見了我,失望了!”我笑說。
“不,”他看著遠處的青山,微蹙起眉頭,又看向我笑道:“他說這沈宛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才女。”
我就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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