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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慶。
時辰一到,夜色中數量豪華車馬相繼朝這邊駛來,依次停靠在大門外,皆由衣著規矩齊整的相府小廝迎出來專門看管。
相國大人過生辰,上到一品下到九品,無人不敢不來捧場,就連帝君也要親自過來賀壽。
王上八歲登基,登基八年,無一日不在忌憚提防,因為這位相國大人不但獨攬朝政大權,還不斷試圖削弱保皇勢力,且手段十分高明,不到三年已經將六部舊臣殺了個精光,他這個王身邊難有一個心腹之人,早已是名存實亡。
圖壁七年歲末,相國大人又以投敵叛國之罪將前朝名將威虎老將軍打入天牢,其意旨在奪其手中兵權。圖壁八年初,威虎死於獄中,自此朝中最有影響力的保皇勢力覆滅。相國大人將一半兵權收歸囊中。
所以,今年這個生辰,相國大人辦的極為開懷暢快。
大門口,能進門的臣子手中皆持有一個紅色金字的請帖,由專人驗看過之後方能進入,大門裡面放了一張案子,一位鬍鬚半白的耄耋老人正執筆抄錄來往的壽禮。
這壽禮當中也包括寧玉。
菊花葉兒桂花蕊燻的綠豆麵子沐浴,花露蒸臉,柳黛畫眉,玫瑰膏子塗唇,青帶挽發,變成了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身穿一件淡青色素白繡紋的羅裙,羅裙下襬用暗線巧妙的掐出層層疊疊的花樣,走起路來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外面罩著件白底青花的荷邊短衫,正好將纖細的小腰露在外面,長長的青絲垂在腰間,十分清新可人。
雖化了些妝,但畢竟還是年齡太過小了些,臉上掛著稚嫩,站在九大美人堆裡,就完全沒有了光彩。
寧玉隨著其他九個美人進了相府,這是她以前從來沒想過的,相府是什麼地方,她又是什麼身份的人,如何想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但偏偏造化弄人。
她低著頭,瞅著腳下的青石板路,平得如一面鏡子一般,反射著淡淡的光,她今天穿了一雙淡青色繡鞋,鞋底軟軟的,踩在上面一點都不會硌腳。都說相府是最好的地方,連神仙來了都捨不得離去呢,原來就是這般樣子。
小小的寧玉跟在九個美女身後,前面由著一個穿著淡藍色束腰長裙鬢髮高挽的女掌事引著,行在去往孔雀臺的路上。
而這位女掌事,姓崔,大家都叫其崔姑姑。
下了幾層玉石階,走過白玉橋,便見遠處一座契闊神武的宮殿,前築有千層玉階,玉階之上是氣勢磅礴的高臺,高臺中正放著一張青玉雕花案,兩邊側立著七八個宮人,紅繩串聯起來的紅黃相間的燈籠從孔雀臺上掛起,一直鋪蓋到看不見的地方,那高高懸在空中的大紅色照亮了整個夜宴場地,黑色的夜幕為背景,更彰顯其瑰麗。
玉階之下前方的空地上,中間留出御道,兩側擺著數百桌酒席,金足樽,琥珀酒,琉璃盞,碧玉盤,每一樣皆是極講究。
只因相國大人未到,權貴高官皆未敢入席,而是攜著家眷恭立在一旁。
以寧玉這樣的身份,只能站在御道最後面,那高臺與她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足有三四百米,其實是什麼都看不清的,但她還是經不住好奇去看,只瞧這麼幾眼便已覺心驚,她從沒見過這樣氣派的陣仗,這才是真正的帝都嗎,如果帝都是這樣,那這十幾年來她生活的地方又是哪裡,她家的那方寸小院閉著眼睛都能走到頭,而這裡卻是王城腳下的另一座王宮,太不同了,彷彿以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不可隨便亂看。”
崔掌事回頭,見這些個沒見過市面的舞姬都在東張西望,唯恐她們失了儀態,遂冷聲囑咐道。
“你們要時刻記得,相國府不比其他地方,小心一個眼神不對都能丟了腦袋。”
寧玉聞得此話,心中駭然,不禁垂下頭。
“還有,今日可都給我好好表現,若好了,就都到銅雀樓裡伺候歌舞,若不好,就都是下等奴才命,你們可要自己想明白了,自己的命運要靠自己爭取。”
崔掌事一直站在她們這十個人的最前面,目光時不時的掃過她們,囑咐了許多話,她只好暗暗將那些話都記下。
“相國大人到――”
就在這時,一聲洪亮的嗓音拉長了音調在空曠的孔雀臺下散開。
立時間全場一片肅穆,百官齊齊上前一步,拂袖弓身行禮,未有敢絲毫怠慢者。
只見那高臺上,慢慢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朗月下他披一身皎潔,白袂青絲寸寸糾纏著在風中狂舞,姿態狂傲不羈,渾身散發著一種能使所有女人迷醉的張揚,他不像個高冠玉帶加身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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