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時的翻譯也成了聾子的耳朵,中島小孩子似地跳來跳去,不停地手舞足蹈著,而且還口中唸唸有詞:
“中國真是大大的神奇,地下竟埋有這麼大大的寶物。四十多年前我就來過中國,沒想到今天才開了大大的眼界……”
“中島先生四十年前來過中國?”董榆生忍不住發問。
“來過來過。”中島無暇顧及董榆生的表情,一心只在專注地欣賞著奇石,一頭撫摸一頭說,“那時候日本對中國可是大大的不友好啊!……”
“不對,中島先生!”董榆生臉色鐵青,語氣非常生硬的說道,“先生您錯了,當年日本鬼子在中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用‘不友好’這樣的詞語恐怕不妥吧?”
“董榆生,你太放肆了!”朱桐生站起來,指著董榆生的鼻子氣咻咻的罵道,“別以為你有一塊破石頭,就敢在外賓面前放臭屁!毛主席、周總理都和田中首相握手了,你還糾纏什麼,老幾呀你是?”
朱桐生抓起茶几上放的那隻煙,“咔嚓”一聲點著火。
“不不,朱先生你的不要激動,董先生是對的。我的中國話說的不好,意思表達的不完整,請董村長多多的原諒才是。四十年前的那場戰爭,不但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而且也給日本人民帶來了無盡的災難。那時候我年齡的很小,當官的不是,童子軍的幹活。當然也不能說我就沒有責任,起碼我也參與了那場戰爭。所以我很早就想到中國來,一是贖罪,二是盡我微薄的力量,做一點小小的補償,請村長先生相信我的誠意……”
說完中島先生站起來向董榆生、向在座的所有中國人深深鞠了一躬。
殺人不過頭點地,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能和人家計較什麼?董榆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他連忙起身扶住,讓老人家重新落座坐好。也不怪董榆生態度不好,他經常在報紙上看到,在日本確有那麼一些人,把對中國的侵略說成是“進入”甚或是回姥姥家、串門走親戚至多不過是一次帶槍的旅遊。中國人對日本人長期固有的成見完全是由日本法西斯一手造成的,又不是中國人拿刀拿槍到東洋去殺人放火,難道還要中國人做出姿態不成,莫非新“馬關條約”還需再籤一次?當然正是因為在日本還有不少像中島先生這樣的正直有識之士,才使得中日關係得以正常發展。
似乎中島先生對剛才的不快早已置於腦後。他是商人,又是古文物、奇石珍寶收藏家,既已見到真品,就不能錯過機會、空手而歸。老頭兒好不容易把流連的目光從石頭上移開,終於按捺不住,抬起頭來笑望著董榆生,誠摯地小心試探著說:
“董先生,開個價吧?”
“不。”董榆生搖搖頭,含笑道。’
“我出五萬美金如何?”中島投石問路,先探探董榆生的口風。在他看來中國人沒有不愛錢的,尤其是長期生活在貧困線上的西部落後地區的人更應如此,見了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豈有不動心的道理?
“五萬美金?人民幣幾十萬哪!數都夠你數幾天的,榆生,拍板吧!”朱桐生喘著粗氣,焦急地兩眼瞪著董榆生。
“不。”董榆生早已成竹在胸。
“八萬。”中島以為董榆生嫌錢少。想想也是,人家好不容易得了個寶物豈肯輕易出手?換了誰不是這種心思。
“不。中島先生,您……”
“十萬!”中島大有一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架勢,倘若董榆生再不鬆口,甚至他有可能加到二十萬三十萬。這是一塊非同凡響的石頭,這是一塊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石,就是說它價值連城貨抵千金都不過分!和日本老家那些收藏品相比,簡直不可相提並論。今生見到如此尤物,也是他老中島的緣分,放在一般人萬萬是不會出世的,何況在一個外國人面前,而且又是一個對日本懷有成見的國度。
朱桐生坐不住了。他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身體本來就雄壯,胖大的身體宛如一堵牆橫在董榆生面前。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別的什麼,無名火在胸中升起,紅臉膛更加通紅,圓睜雙眼瞋目盻之,手裡的墨鏡被狠狠地扔在茶几上,揮舞著雙手聲嘶力竭地吼道:
“董榆生,你以為你是誰呀你?我可是奉了方縣長的指示來和你談事的,再說我也是一級政府官員,這是社會主義國家,由不得你在這兒稱王稱霸,無法無天了你!實話對你講,今天這兒我說了算,石頭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你又不是我們涼水泉子人,你有什麼資格獨霸我們涼水泉子的寶貝?中島先生是我們的財神爺、搖錢樹,對我們高原縣的經濟發展可是作出了重大貢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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