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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甘心的。”蕙殊低著頭,語聲有些啞。
“可你還是在意顏,不然也不必送上那隻面具。”貝兒抽出一支菸來,目光流露與韶齡不符的洞察,“你希望以此激發他振作,可惜這番用心,他未必懂。”
蕙殊手上一頓,端起茶來慢慢喝,彷佛沒聽見。
一縷煙從貝兒紅唇間吐出,迷濛了她碧色眼眸。
“不用他懂。”蕙殊拿起餐巾擋了一半臉,眉目不動,語聲悶悶,“我可沒安什麼好心,就想氣死他。”貝爾笑起來,“嘴這麼硬,一會兒見了四少,看你還怎麼說。”
“你還笑。”蕙殊橫她一眼,支肘撫住額頭,“我都愁死了。”
“現在知道愁,半夜落湯雞似的衝進我家,倒不見你愁。”貝兒斜睨過來,笑得蕙殊惱羞成怒,信手將點綴餐盤的一朵黃康乃馨擲了過去,“Lily,你有沒有心肝!”
貝兒笑著避開,卻聽蕙殊呀的一聲,張大眼睛望住她身後,臉頰騰地紅透——
穿黑綢睡袍的四少懵然站在餐室門口,腰間帶子鬆鬆繫著,領口半敞,被那朵康乃馨不偏不倚擲進懷裡。
顯然是剛剛睡起,四少慵懶神容未褪,眯起一雙秀狹的眼,看向桌旁二女,“你們還真早。”
蕙殊張口不知如何回答,目光不敢接觸四少眼睛,更不敢往下移……那睡袍領口微露出男子緊實肌膚,與黑色絲綢相映,格外醒目。
二位淑女的窘態,四少似乎孰視無睹,也沒有迴避的意思,徑自落座在餐桌旁。
蕙殊不敢抬頭,遞個眼色給貝兒,將臉低得不能再低,肩膀縮得不能再縮。
四少懶洋洋地問,“小七很餓嗎?”
蕙殊一愣抬眼,見四少將整盤面包片都推到她面前。
“臉都要埋進碟子裡了,有這麼餓嗎?”他語聲溫柔戲謔。
貝兒笑出聲來。
蕙殊惱也不是,窘也不是,只想用眼光將貝兒釘到牆角去。
在這無聲脅迫之下,貝兒忍了笑,將昨夜那一出“祁七小姐雨夜逃婚記”擇要道來,為投合四少憐香惜玉之心,特地將小七悽惻之狀再三誇大。聽得蕙殊在一旁自己也覺心酸,眼圈紅紅,險些落下淚來。
四少安靜地聽著,只是慢條斯理飲茶。
貝兒終於講完,側眼覷看,也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
蕙殊將面具留給顏世則,自曝秘密的一節,是她最擔心的,卻也不敢將此隱瞞。若只是賭氣出走也是小事,可蕙殊性子太硬,不肯給自己留退路。待顏世則見了那面具,只當她和四少不清不楚,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相識日久,越發知道四少看似溫潤的性子底下,藏著莫測的陰晴。若是小七不知輕重,當真惹他著惱……貝兒心中忐忑,立時轉了口風,“此番小七是莽撞了些,卻也怪我,那晚不該存心捉弄,若不將顏少請上來,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我原只想跟小七逗趣,不成想……”
“既然不是好姻緣,斷就斷了罷。”四少擱下杯子,對蕙殊微微一笑。
蕙殊這回眼淚真的掉下來,“四少……我其實……”
“你先吃飯,過會兒到書房來。”他說罷起身,頭也不回走出餐室。
這早餐再美味,蕙殊又哪還吃得下。
二女面面相覷,貝兒似乎不敢相信四少就這樣原諒了小七的莽撞,事先想好了諸般手段,軟纏硬磨來說服他。想不到他卻贊同這逃婚之舉。
偌大城中,顏祁兩家若要掀出一個小女子,易如反掌。
如今能替小七收拾爛攤子的,也只有四少。
站在書房虛掩的門前,蕙殊吸一口氣,抬手敲門,聽見裡頭溫柔語聲說“進來”。
推門剎那,滿室碎金撲面,陽光篩過梧桐樹影,從落地長窗灑入,將個頎長身影投在地上。
四少自窗前轉過身來,平紋雪白襯衣,長直領系小溫莎十字結,側臉輪廓逆光,帶了淡淡笑容。
蕙殊怔怔看他,一時忘了該說什麼。
四少叫她坐,她便坐下,雙手交握於膝,默默看他倒茶;看他修長的手轉動骨瓷描金盃子,涓涓水流注入,茶霧氤氳。蕙殊心中漸覺寧定,從未有過的安穩又迷茫。
“你想好了,真的不要那個人?”他的聲音沉靜,透出平素少有的……少有的什麼呢,蕙殊說不出這滋味,只覺有種無形力量,將她心頭紛亂都壓了下去。
她注意到,他說的是“不要”,多麼奇怪的用辭。
“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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