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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霍仲亨語聲蘊有怒意,“我要你你起來,你就乖乖給我好起來,不準再說這種話!生病又怎麼樣,我會怕那區區一點小病?”
溫熱水滴落在他手背,她無聲落淚,終於靜了下來,不再掙扎,如無助的貓兒一般軟軟倚在他胸前。他撫著她頭髮,輕聲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驀地,他轉過她身子,笑著看她,“還有一個好訊息我沒告訴你。”
念卿抬起朦朧淚眼。
“我們要回家了!”霍仲亨似乎興高采烈,“終於可以趕上霖霖的生日,你的禮物不會白買了!”
第卅一記 (上)
四月廿七日,內閣突然下令撤去東北靳義明、吳雲鵬二人軍職,急調佟岑勳部回師進駐,撤換相關將領二十九人,並以瀆職滋事罪名將其中一十七人逮捕,移交軍事法庭裁處。
靳、吳二人意欲在日本支援下起兵宣佈獨立,反對廢督,卻被這一擊打得措手不及,只得倉皇往山東逃竄。途中遭遇霍仲亨部截擊,被打得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此次親自率部截擊的正是少帥霍子謙。
靳義明兵敗被俘虜,吳雲鵬則拋下親族部屬,隻身逃往日本避難。
五月五日,霍仲亨宣佈所轄五省廢除督軍一職,將全省軍政劃為九個衛戍區;自任衛戍總司令統一管束地方;成立軍務善後處,解決裁軍善後等相關要務,並親任軍務善後督辦;各部屬將領暫居原職,以穩定軍心為首要。
隨後又宣佈新的電令。限各衛戍區長官六個月籌辦裁軍善後方案,酌定消納方法,以為士兵異日謀生之計。其餘各軍餉及軍事項經費,仍在稅項下支取;各地軍法暫依舊制,俟聯合政府成立,再依新憲為準。自廢督日始,軍費應較前有減無增。
五月七日,內閣頒佈廢督令,北方各藩鎮即日改制。
電令一出,舉國震動,輿論大譁。
鉅變來得比預期中更快更迅猛,輾轉呼籲多年的廢督之聲終成事實。
五月九日,南方軍政府臨時大總統兼大元帥公開致電霍仲亨,稱『廢督之舉利在千秋,惟犧牲個人權利以致國者,君實為當世第一人。愚誠嘆哉!』
至此,廢督之議終成定局。
在中國大地上叱吒多年的“督軍”,似乎一夜之間便要退出歷史舞臺,成為過往煙雲。
然而,南方第一大報章率先在次日打出巨大配上標題:“欺世盜名,玩弄民意,廢督空談終成笑柄”——報人撰文直指霍仲亨玩弄權柄,欺世盜名,假借廢督抬升個人聲望,卻毫無實際誠意,所謂廢督不過是一次獨裁戲法。
按電令中所言,重新劃定衛戍區之後,總司令仍由原告的督軍擔當,包括軍務善後督辦也是督軍親任。幕前幕後權力仍抓在他一人手裡,各級軍官基本也沒有變遷,若用一句話以蔽之,那就是:除了督軍變成將軍,其餘該怎樣還是怎樣。
至於六個月為期的裁軍縮銀,此時看來,也是一紙空談,遙遙無期!
雖也有報章指出,廢督是長遠之事,應循序漸進,從上至下逐層推行,有霍仲亨以身作則已是了不起的開端,在動盪現狀下,暫不放權是穩定軍心的必然之舉云云……但這種聲音,比起鋪天蓋地的非難質疑,實在太過輕微,遠不足以消弭世人的失望憤怒。
所謂“三人成虎、積毀銷骨”,國人向來善疑,有好事不見得肯一呼百應,有壞事則必定蜂擁而上。如是一夜之間,霍仲亨從眾望所歸,變成眾矢之的。
將軍府一牆之內,鮮花著錦,芳菲正盛,滿目春光絢爛奪人,分毫不受外間風雨人言影響。
進進出出的僕從丫鬟忙碌不休,樓上走道里已堆滿大大小小行李箱子,管家仍在指揮著下人將更多物件收拾裝箱。
後苑裡濃蔭淺碧,花樹掩映,卻是一派寧靜。
僕傭遠遠候在廊內,進出端茶送水也小心放輕了腳步,唯恐驚擾了苑中午後清幽。
那茵茵淺草鋪滿庭中,海棠樹下懸著鞦韆架,纏繞在架上的花藤須蔓嫋嫋,隨風而顫。
鞦韆架下設了青藤貴妃榻和一把西式長椅。穿淡青衫子,垂著兩條粗黑髮辮的丫鬟將一盞剛沏好的萬壽龍團輕輕擱在四少手邊藤幾,朝他低低一笑。這是他偏好的茶,每日登門必喝。這陣子他每日都來,將軍和夫人早已將他視作自家人,無需講究繁冗禮數。
青藤貴妃榻上的夫人斜倚錦靠,攏著面紗,拿絹扇遮了半臉,彷彿刻意與四少離得遠些。
李斯德醫生戴著聽筒凝神在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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