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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他總算體會到了夜影照的煩惱，領教了小惡魔的可怕。

“爹爹，我要吃糯米糕。”

“爹爹，我又不想吃了，我想吃小籠包子。”

“爹爹，我渴。”

“爹爹……”

一個時辰，這小傢伙就嚷嚷著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夜傾天被他弄得實在煩不勝煩，於是低吼一聲：“給我安分點。”

小傢伙似被嚇住了，一愣，然後鼻子一抽，嘴巴一扁，眼淚就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飈出來，大街雖然喧囂，卻也掩蓋不住他的哇哇哭聲。

人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夜傾天，彷彿覺得他在虐待孩童一般。

“這麼粉雕玉琢的娃娃，他也捨得欺負。”

“是啊，這怎麼做爹的……”

“……”

不過很快又被夜傾天周身的寒氣逼走，不敢多看。

夜傾天實在無法，輕柔哄道：“乖，寶寶要是再哭，爹爹就不去找娘娘了。”

世界真奇妙，小傢伙的哭聲這麼大，卻還是在他說出這番話後的第一時間停止了哭聲，可憐兮兮地看著夜傾天，“去找娘娘。”

夜傾天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娘娘不喜歡哭鬧的孩子。”

小傢伙一下子用袖子抹去鼻涕眼淚，“小爪子不哭。”

“小爪子……”夜傾天皺起了眉頭，“誰給你取的？”

“乾爹爹。”

夜影照麼。這傢伙倒是會撿便宜，認他的孩子作乾兒子，還取了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若是月兒聽到了，肯定會不喜歡。

“公子。”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夜傾天轉過身，看見的竟是悅園花魁更顏的侍女。

“公子，我家公子想請您到閣樓小敘。”女子微笑道。

夜傾天冰冷道：“不去。”因為更顏而讓月兒誤會他，他現在更加不想去見他。

而且，他的容貌……

女子從容不迫，“公子說，他有您想知道的東西，比如，”直直看著他，“那位小公子的下落。”

……

仍舊是上次那間房，清雅淡然的佈置，清幽的香嫋嫋。

夜傾天一直在派人監視更顏，但是暗衛的報告卻是始終如一。

更顏公子容貌才情舉世無雙，素不接客，清高得很。

夜傾天冷笑，舉世無雙？清高？

……

如今再次踏入這房間，更顏早已等在那裡。

歷經六年，少年已經變成青年，只是那骨子裡的妖媚雜糅著清麗，足以讓世人為之傾倒。

夜傾天的眼睛閃過一瞬間的恍惚。

見到夜傾天來，更顏嫣然一笑，紫眸裡盪漾著脈脈溫情，卻被夜傾天的一句話澆滅了所有熱情。

“你知道他在哪兒？”

更顏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看向他懷裡的孩子，“這是……”

“這是我的孩子。”

更顏瞬間慘白了面容。

身體開始顫抖。

“你和……他的？”

夜傾天只是站著，不置可否。

其實不用他回答，更顏也知道自己問得毫無意義。如若不是那人的孩子，他不會這麼寶貝著。

深深吸了口氣，他道：“我可以告訴你他的所在。”

“條件。”

更顏有點窒息，為何他要那樣冷漠，連一點點幻想都不給他。他來到這裡，忍受著多少痛苦，甚至將要灰飛煙滅，只是為祈求他的一點點恩賜。

真的一點點也好。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話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眼眶泛紅。

傾月的溫柔彷彿還能感受到，對他溫柔細語，捨不得一絲絲的傷害。

至今，他仍是一遍一遍回味著那時的甜蜜。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那不過是幻影。

“你說什麼？”夜傾天眯眼，聲音變沉。

他何時認識過他，又何時與他相處過？

“不不！”更顏搖著頭，立馬說道，“是我說錯了。”

是他錯了，以為曾經的愛是真的愛。

可是那一段時間，真的是他最幸福的時光。

月離曾經說，你就算輪迴到這裡，也得不到他的心。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

卻還希求著他的最後賞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