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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流的,我們這幫當下人的各個嚇的都沒了脈。人都說,這下子,若不是神仙在世,怎能救得鴻大少爺?也別怪咱嚴府這些奴才,心急火燎,乾急幹火地把您老給從府上拽過來啊!這滿běi ;jīng城的人,都等著看您老大顯神威呢。好傢伙,您老人家上膏藥,下銀針,三下五除二,居然當場就能把鴻少爺的氣給吊住了。若不是有您老這一指肉白骨,金針閻王愁的本事,怕是鴻少爺當天便不成了。您老的本事,您老的恩情,我家閣老那是記在心裡的啦。我家老夫人,侍郎老爺,還有我們這上上下下的奴才,也都感您老人家的情啦。”
第三章:還魂
嚴年說得越是恭維,劉文生越是冷汗直冒。這叫先揚後抑,捧得愈高,摔得越狠。劉太醫官場市井見識多了,能不曉得?看著嚴大總管嘴皮翻飛恭維得天花亂墜,劉太醫羊癲瘋一樣擺手,連稱不敢不敢。
果然,嚴大總管話頭一轉:
“按說呢,您老的醫術嘛,能把摔成那樣子的少爺救活過來,已經是驚世駭俗了。可就有一樁遺憾事兒,現在鴻大少爺命是吊住了,人還糊塗著呢,躺床上胡天黑地。這樣子嘛,一個少爺還只能算救回來半個,剩下半個閻王爺那裡扣著呢。您老也知道,這鴻少爺雖是個恩養的孫子,但是閣老也好,老夫人也罷,可都拿他當著親孫子看待呢。尤其我們老夫人,那是個菩薩心腸,可再是菩薩心腸,她也是個愛孫子的。如今這少爺不死不活的,也難怪她老人家心裡有火啊。她老人家說話難免重了些,您老也別往心裡去……”
劉文生這會兒已經汗如雨下,雞啄米一般點頭道:“不敢不敢,是下官醫術拙劣,沒能把鴻大少爺治得好,太夫人別說罵我幾句,就是打斷我的腿,那也是該當無怨的啊。”
嘴裡連喊該死,劉文生心裡早把土地山神罵了個遍。
你說這小閻王嚴鴻作惡多端,要遭報應吧,你們直接叫他摔下馬一命歸西不好?腦袋都跌開花了,偏偏還要給他留口氣,讓嚴府四人轎把他劉太醫抬到府上,背上了這個包袱。
說起來,若不是靠他劉文生劉院使醫術端的了得,施藥用針,這小閻王怕真是要到森羅寶殿去處理公務了。
雖然治好了外傷,嚴鴻的人卻變的渾渾噩噩,一連多rì,雙眼無神,只知道吃喝拉撒,卻不知道叫人說話。躺在床上,吃來張嘴,喝來動喉,屎尿都直截了當往褲子上來。偶爾口吐白沫,或者嘴裡依依呀呀說幾句,等邊上的人問起,轉眼又變得面帶豬像。好好一張俊俏面孔,一忽兒伸舌頭,一忽兒鬥雞眼,一忽兒篩糠似的抖個不停,竟然整的三分瘋兒七分傻。
劉太醫判斷,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離魂症”了。
其實離魂症到底是個啥玩意,他老人家也是一知半解。別說他了。人的大腦本就是構造最複雜的器官,即使到了21世紀,醫學也不敢說對大腦充分了解,何況是明朝?
可憐劉老太醫使出渾身解數,卻依舊是藥石無效。一來二去,終於惹得嚴嵩的夫人歐陽氏發了怒。剛才那一通訓斥啊,直將劉老太醫的三魂七魄都嚇出了體,險些回不來。
誰不知道,嚴閣老在朝中呼風喚雨,勢大滔天,可是到了家中,卻是夫人當家啊。若真是得罪了老夫人,自己這微末官職,些許前程比夏言如何?真是治不好這老夫人的愛孫,嚴家的聚寶盆,嘿嘿,怕是自己要替小閻王去酆都城應卯了。
眼看劉太醫面如土sè的摸樣,嚴大又轉過來安慰了幾句:
“劉太醫啊,您老呢,也別太緊張了。太夫人她說話重,那是護犢心切,您老多擔待。這用針下藥,救治少爺回魂的事兒,還得多仰仗您老。這次如是能把鴻少爺的病治好,閣老、太夫人少不得一份厚禮不說,您老的那幾個孫子,怕是誰都能謀個好差事。可是呢,這個醫者不治不救之病,我們也是明白的,縱然治不好,也絕不怪您。好歹也是您老人家把鴻少爺從閻王爺那搶回來的不是?您老只管放心治病,斷不會有什麼麻煩。”
嚴年嘴裡雖然說的好聽,劉文生人老成jīng可不會把這話當成真話信。因此他只是一個勁的哀告推辭,等快到門口時,更是說道:“萼山先生啊,老夫雖然於大方、小方、針灸、正骨、傷寒五科有些心得,只是鴻少爺這離魂症,實在不是這五科能對症啊。說起來,我太醫院御醫花青,卻是祝由科中的高手。依老夫所想,不如請他來為鴻少爺診治一番,或有奇效,也未可知。”
明朝對於醫學十分重視,太醫院內,將中醫分為十三科,為:大方脈、小方脈、婦人、瘡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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