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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視察的時候,遠遠的就被汙水河的臭味燻得天旋地轉,好容易才忍住了沒有皺眉捏鼻,強撐著視察了一圈下來,回到家裡面居然病倒了。這位市委書記震驚之餘,也算個想有點作為的,病癒之後立刻下令同周村進行全面整改,並納入東海市市容政績建設工程之中。
同周村的窮人們一個個敲鑼打鼓,以為自己從此要過上好日子。可工程剛開工,這通車路修到一半,同周村幾個缺心眼的不肯讓施工隊動他們的鐵皮房子,硬要政府給賠償才肯搬家。同周村的幾個光棍無賴,往推土機跟前一躺,指著自己肚子便說道:“有種打這走!”這工程本來就是政府掏錢,算是為老百姓造福,可碰到這樣貪心不足的窮人,那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陳政泉碰到這樣的胡攪蠻纏的釘子戶,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又惱又怒,放了話出去:多做思想工作,絕不向這種地痞無賴妥協!
這一來二去的,兩邊扯皮不下,工程進度就像烏龜一樣!終於,陳政泉一年後被省委調到了其他地方,這個工程便成了東海市的爛尾工程,貪心的不僅沒討到安家費,而且仍然還住在這又髒又臭的小地方。
這一來,同周村的人們一個個都死心了,有能耐的飛速的從這裡搬了出去,剩下來的,不是安於天命的老人,就是無所事事的混子。在這裡,你在人們的眼睛裡面看不見希望的神采,看不見生命的光輝,他們溷濁的眼神之中只有得過且過的頹廢。
周群兩條秀氣的眉毛微微的皺著,她手裡藏著一塊帶有香氣的手絹,捂在鼻子上,她踮著腳,從地上流淌著的汙水稍微少一點的地方像跳舞一樣跳躍著前進。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班上的學生居然住在這樣一個地方!
這地上坑坑窪窪,如麻風病人的臉,四周垃圾成山,蠅蟲四處飛舞,地上汙水遍地,幾棟歪歪斜斜的四層樓房子像養老院的老人一樣,老態龍鍾的歪在一起,天空中的各種電線、晾衣服的繩子,雜亂無章的交織著,像一張大蜘蛛網,緊緊的將這裡所有的人都網在了裡面,誰也飛不出去。
周群站在樓底下,看著四周或坐在竹椅上搖扇乘涼,或蹲在門口洗衣服的人們,她很感慨的想道:他們怎麼能忍受得了這種氣味?不覺得這裡臭麼?也許,這也真算是久居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了!
周群抬頭仔細辨認著樓房的號碼,可這房子是八十年代的,這風吹雨淋的,早已像一個蒼老的婦人,肌膚斑斑點點,又黑又黃。周群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號碼早就看不清了,苦笑著搖了一會頭。她正要往裡面走,去問個路,卻冷不防旁邊忽然一盆水澆了過來。
“譁……”又黑又黃的一盆水,還漂著許多白沫,很明顯是洗過衣服的。
周群一聲驚叫,嚇得像一頭小鹿,跳了起來,連忙低頭看著自己的皮鞋和褲子。還好,只濺了幾滴水,沒怎麼髒。周群心中不悅,抬起頭一看,卻是一個老太太端著一個盆,眼神裡面充滿了敵意,站在不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他。
周群知道住在這裡的人們肯定是對陌生的外來人很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和敵視感的,她正好要問唐川的家,便消了氣,笑了一下,走過去,親切的問道:“你好,老奶奶!請問四棟是哪一棟啊?”
老太太的眼睛昏黃,耷拉著眼皮,不冷不熱的說道:“你是誰?有什麼事麼?”
周群也不生氣,仍然耐著性子說道:“我是老師,我有個學生住在這裡,他叫唐川,您認識他麼?”
但凡老人最尊重的大抵是讀書人,而讀書人之中最受人尊重的就是老師。老太太一聽,臉上頓時綻開了一個笑,將臉盆放在身後,搓著手,滿臉歉意的說道:“哎喲,閨女啊,真對不住,我還以為你是那些人呢,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沒?”
周群也笑了:“那些人是哪些人啊?”
老太太轉身進了屋,拿出一條脫了許多線的毛巾,硬要往周群手裡塞:“還不就是那些討債的?來,擦,擦擦!都是我不好!唉,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好貨色,前些日子帶了些雞血鴨血把這四處都弄得亂七八糟,晦氣死了!”她嘮嘮叨叨的說著,突然抬起頭來,眯著的眼睛在周群身上上下打量,裡面露出一絲暖意:“對了,你是小川子的老師是吧?”
周群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掩嘴呵呵笑著:“小川子?啊,你是說唐川是吧?呵呵,是的。他住在哪裡?”
小川子?怎麼聽著像太監的名字?
她巧笑倩兮,眉如彎月,眼波流轉,旁邊幾個遊手好閒的年輕小子看得都呆了。
老太太熱情的拉著她,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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