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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的眼睛了?”
“嗯?”蘇焱先是不明所以地望著他,待到明白過來子瞻的意思,她臉色一下變了,立即想起上個月秦觀在自己房中那句沒說完的話“其實你是……”,當時她就已經疑心自己是不是被他看穿了,可是那之後他不再有任何異樣的表現,自己還以為又僥倖逃過一劫……可……為什麼子瞻會知道他看出來了?
子瞻從懷裡取出他先前追蘇焱之時隨手揣進去的詩稿,揀出一張來,遞了給她:“我確實很欣賞秦觀的文采。先前在半青閣堂內,他拿給我讀他填的詞時,我便一眼看到了這,正想去問問他先前匆忙之中加上那行字的緣由之時……就看到了你。不過現在看來,我也不用問他了。”
蘇焱心驚膽戰地接了過來,卻見是一《虞美人》,上面秦觀飄逸的字跡寫著“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亂山深處水縈迴,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蘇焱見是這詞,反倒疑惑地抬眼看向子瞻,想不出這闕《虞美人》和她之間有什麼聯絡。但她心下一時也有些詫異,因為她這一年來自從逼迫秦觀寫詞後,幾乎看過他目前的所有作品,卻偏偏不曾見他拿給自己讀過這《虞美人》。不過這詞她倒並不陌生,算是正史中秦觀詞裡她背得最熟的其中一,甚至裡面的小故事都知道一些,好像是他在京師做學士時去貴官府上赴宴,那貴官有位叫做碧桃的寵姬出來勸酒,秦觀反勸於她,貴官說碧桃不擅飲,意不欲秦觀強之,結果碧桃卻說今日為了學士拼了一醉,秦觀便即席作了這詞贈她……可這西宋的秦觀卻又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寫了這闕詞的呢?
子瞻見她還不明白,便無奈嘆了口氣,道:“還沒看出來?卻見這第一句,已然點出主題來了,應是化用唐詩人高蟾《下第後上永崇高侍郎》中‘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語。他倒是有心,這般讚揚於你……”說到這裡,子瞻頓了頓,一臉不甘心地悶聲道:“我都不敢寫這麼直接的……而‘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這句,意即說你女扮男裝,身為佳人,卻無人知道欣賞,盈盈如畫只是孤獨自開……不過後面兩句,我就猜不出他是在什麼情形之下寫的了……”
蘇焱眉頭緊鎖地反覆讀著它,聽子瞻這麼解讀,似乎真的有點道理,但她還是不死心,像是解釋給子瞻聽卻更像是安慰自己道:“不可能,他肯定不可能是寫給我的!我都認識他快一年了,他……他從沒有問過我是不是女子的!”除了那一次……可那次他沒說完的話也不一定就是圍繞這件事啊!
“就說你是笨蛋!”子瞻輕拍她一下,沒好氣道:“眼睛長哪了?沒看到那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嗎?你再好好看看!”
蘇焱一呆,再對著月光仔細看去,這才現在紙的最下面真的還有一行蠅頭小字,方才正好擋在陰影處,要不是子瞻提醒她還真注意不到。這時她一看過去,心頓時涼了半截,只見下面一行簇新的潦草墨跡寫著:“戲贈少遊,崇熙七年五月八日夜於滁州”。
五月八日,五月八日……可不正是在滁州那無名小客棧的露臺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的那天麼?!自己第二天早晨在秦觀房中床上醒來,可當時他也只是嘲笑自己睡相差,並沒說現她是女子啊!難道……難道他騙了她?他果然還是看到了全部???
天哪!!!
子瞻見她忽然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以為她是被秦觀現了自己是女子而受驚過度,便摸摸她額頭柔聲道:“沒事吧?額上冷汗都出來了,他既然現了,那也沒法子,我倒是佩服你,居然過了一年也只被他一人看出你是女子,永叔兄好像也和你們一直在一起吧?他怎麼就沒看出?”
蘇焱欲哭無淚地扁扁嘴,想到秦觀一直以來對她的那些異常親暱的舉動她就渾身熱。從前以為他對自己摟摟抱抱挨挨靠靠只不過是他的個性使然,大概不怎麼在意物件是男人還是女人,所以自己就算被他佔了點便宜也一直很想得開的。可現在看來……他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知道她是女子了,可他居然還那樣對待她……他肯定還在心裡偷笑……可惡!壞蛋!!登徒子大淫賊!!!
於是蘇焱索性抬頭就對著子瞻叫道:“子瞻,你務必帶了他去!他,他會聽得進你的話,你把他召入蘇門之下,然後說服他去考了功名,這事……我也只能求你了!”
………【第六十八章】………
子瞻聽蘇焱這般相求,卻別過了臉去,盯著面前灑滿了月光的湖面出了好一會的神,他忽然彷彿賭氣般地開口道:“我不要,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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