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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撲身向前,踐踏戰敗劫匪的屍體,而我也做到了。
我聽說過關於狂暴戰士的傳說,當時只覺得這全是一些人面獸心的半人半獸,血腥激發他們內心的力量,使得他們對於本身所引發的損害毫無感覺,也或許他們太過敏感,所以無法抵擋從外界席捲而來的情緒,也注意不到自己身體所發出的痛苦訊號。我不知道。
我後來也聽說了關於自己在那天作戰的故事,甚至還有一首歌描述當天的戰況。我不記得自己作戰時叫喊了些什麼,但也沒忘記確實曾奮勇殺敵。在我體內某處,惟真和夜眼合而為一,而他們也和我一樣沉浸在周遭人群的激昂情緒中。我還記得自己在一陣瘋狂的追趕中殺了第一位劫匪,也知道自己以斧頭對著斧頭迎面作戰解決掉最後一個敵人。根據這首歌的歌詞描述,最後一位劫匪是紅船的艦長,依我判斷應該不假。他的皮外衣做工精細,上面還潑灑著其他人的血跡。我只記得自己手持斧頭深深地砍進他頭盔底下的頭顱裡,還有在他屈膝落地時,鮮血是如何從頭盔底下噴流而出。
這場戰事就這麼結束,烽火臺守衛衝出來擁抱我們的船員,一邊高喊勝利一邊互相拍著背。
這樣的轉變對我來說過於劇烈,使得我靠在自己的斧頭上站在那兒,納悶自己的精力跑到哪兒去了,心中的憤怒猶如卡芮絲籽遠離上癮者般猛然消逝,只覺體力耗盡並失去方向感,好像從一個夢境清醒之後,又進入另一個夢境,不由得想倒下來睡在這堆屍體上,因為我實在太疲累了。船員中的一名外島人諾居替我打水過來,然後攙扶我走出這堆屍體並坐下來喝水。接著,他就涉越這屍體堆重回殺陣,過了一會兒回到我這兒,伸手讓我看他手中一個沾了血的勳章,墜子以黃金打造並搭配銀質項圈,是一個新月的造型。他見我沒伸手跟他拿,就繞過我那沾了血的斧刃將它拿給我。“這是哈瑞克的。”他緩慢以六大公國的語言表達。“
你奮勇殺敵,他也死得光榮,況且他也會讓你保有它的。他是位好人,直到科瑞克人挖走了他的心。”我問都沒問他哪一個才是哈瑞克,也不希望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有名字。
我稍後又恢復了之前的生龍活虎,就起身幫忙清理烽火臺大門四周的屍體,接著走回戰場上繼續清理。我們焚燒劫匪的屍首,然後將六大公國同胞的屍體集中覆蓋起來,好讓他們的親人指認。我記得那天下午的一些怪事,像是屍體的腳後跟為何在拖拉時在沙地上留下蛇一般蜿蜒的軌跡,還有那位背後挨匕首刺了一刀的年輕看守,在我們抬著他的時候尚有一絲氣息,但後來沒多久就斷氣了,成為一列冗長的屍首中的一具屍體。
我們讓戰士們接掌烽火臺守衛的崗位,直到更多人前來支援。我們很欣賞擄獲的那艘戰艦,而我自顧自地想著惟真也會很高興的。又多了一艘戰艦,還是艘堅固的戰艦。我知道所發生的一切,卻對它們毫無感覺。我們回到盧睿史號上,看到擇固臉色發白地等待大家,接著我們就在一陣麻木的沉默中讓盧睿史號出海,划著槳返回公鹿堡。
我們航行到一半時遇到了其他的船,是一批草草成軍的小漁船隊,船上計程車兵也呼叫我們。
王儲在擇固的緊急技傳之後派他們前來支援,士兵們一看到戰鬥結束就幾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艦長告訴他們在烽火臺裡的人會非常歡迎他們,而我就在此刻發覺自己不再能感受惟真,而且好一陣子都無法感覺。但我倒是立刻就探索到夜眼,如同一個人伸手拿錢包那麼迅速。它在那兒,感覺卻很遙遠,也顯得既虛脫又畏卻。我從沒聞過這麼重的血腥味,它告訴我。我同意,只因我仍渾身血臭味。
惟真這陣子異常忙碌,而我們也幾乎都呆在盧睿史號上,等待另一批船員將它帶回鹿角島的烽火臺。負責看守計程車兵和另一批劃手領著盧睿史號起航,而惟真的戰利品在今晚之前就會停泊在家鄉的碼頭,另一艘空船將跟隨這兩艘戰艦載運陣亡的同胞回來。艦長、大副和擇固騎著預先安排好的馬匹離去,準備直接向惟真報告。惟真沒有召見我,這可讓我鬆了一口氣,於是我就有機會和船員夥伴們一道進城。我們的作戰事蹟和戰利品比我想像中還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公鹿堡城,城裡每一家小酒館都搶著為我們裝滿一杯又一杯的麥酒,傾聽我們訴說整個事件的經過。這簡直就像第二場狂亂的戰事,因為無論我們走到哪裡,人們都圍繞在我們身邊,對於我們的戰績表達出狂烈的滿足感。我早在酒精發揮效應之前,就因周遭人們澎湃的情緒而醉了,卻沒有因此隱瞞戰情。我略述了我們在戰場上的所作所為,卻因酒意而誇張情節。我吐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