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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讓我扶一下。”
我難以置信地把手伸出來,博瑞屈就抓住我的手沉重地靠過來。我首次低頭一瞥,本以為他腳上裹著的是厚實的禦寒綁腿,但其實卻是綁在他傷腿上的厚重繃帶。他支撐住這隻腿,將大部分的重量放在我身上,然後一跛一跛地走著,讓我感受到他渾身上下的虛脫。和他距離這麼近,我也聞到他全身因疼痛而流出的汗味。他的衣服又髒又破,手和臉也髒兮兮的,我怎麼也想不到我認識的這個人會變成這樣子。“請告訴我,”我一邊攙扶他走向城堡,一邊平靜地問道,“惟真還好吧?”
他還我一絲微笑。“你認為如果惟真王子死了,那我還能苟活嗎?你真是侮辱了我。況且,你也用點頭腦想想,你應該知道他是死還是受傷了。”他稍作停頓然後謹慎地端詳我,“你應該知道吧?”
他顯然在說我和惟真的精技聯絡,我也只得羞愧地坦承。“我們的聯絡不穩定,有些事情很清楚,另一些就很模糊。這件事我一無所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來若有所思。“惟真說他會試著把話經由你傳給黠謀,但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得親口把這訊息告訴他。”我沒再多問。
我已經忘了博瑞屈有多久沒見到黠謀國王了。早上不是見國王的最好時機,但是當我如此告訴博瑞屈時,他說寧可在這不甚妥當的時刻立即報告,也不願拖延訊息。所以當我們敲門時,很驚訝地發現居然進得去,一進去之後才明白原來是因為瓦樂斯不在。
反而是我一進門,弄臣就親切地問我:“回來吸更多燻煙嗎?”接著,當他看到博瑞屈時,臉上嘲諷般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注視我的雙眼,“惟真王子呢?”
“博瑞屈來向國王報告。”
“我會試著喚醒他。雖然他這陣子都是這樣,不過無論他是睡是醒都可以報告,反正他都能注意到。”
雖然我已經習慣弄臣的嘲諷,但這話聽起來還是挺刺耳的。這番譏諷有些不對勁,只因他語氣中蘊含太多的聽天由命。博瑞屈用憂慮的眼神注視我,接著悄悄問我:“國王怎麼了?”
我搖搖頭示意他保持安靜,然後試著讓他找個位子坐下來。
“我得在國王面前站著,直到他讓我坐下。”他固執地說道。
“你受傷了,他會諒解的。”
“他是國王,那就是我所瞭解的。”
所以我不再勉強他。我們就這麼等著,等了很久很久,最後弄臣從國王的臥房走出來。“他不舒服。”他提醒我們,“我向他解釋了大半天才讓他知道誰在這裡,不過他還是會在臥房聽你的報告。”
於是,我攙扶著博瑞屈進入國王的臥房,也看到他面對這一片幽暗和煙味厭惡地皺鼻子。燻煙辛辣的味道充斥整個房間,還有一些小香爐也仍燃燒著燻煙。只見弄臣拉開床簾,我們就站在那兒看著他拍拍枕頭塞在國王的背後,直到黠謀微微揮手示意他站到一邊。
我看著國王,心中納悶自己為什麼都沒看出他的病徵。這些病徵其實顯而易見,像是全身消瘦、發酸的汗味和發黃的眼白等等,這至少都是我應該觀察到的。博瑞屈臉上詫異的表情,凸顯出自從他上次晉見國王以來,這一切的變化有多大,但他很技巧地掩飾這份震驚,筆直地站在國王面前。
“國王陛下,我來向您報告了。”他以正式的語氣說道。
黠謀緩緩眨著眼睛。“報告吧!”他虛弱地說道,而我不確定他這是命令博瑞屈,或僅是重複字句,博瑞屈則將這當成指令。他一向堅持我詳細精確地敘述事情,而他此刻的報告也同樣鉅細靡遺。我站著,他就靠在我肩上描述他和惟真王子是如何穿越冬雪不停地朝群山王國前進,而且是直言不諱地說。這是一趟艱辛的旅程,即使在惟真出發之前已先派使者傳遞訊息,但他們一路上所得到的支援和招待卻不盡理想。沿途的貴族宣稱他們根本不知道惟真要來,而且在很多情況下只有僕人招呼他們,所得到的接待和尋常的旅人沒什麼兩樣。原本在定點會有補給品和額外的馬匹等著,但事實並非如此,所以馬匹所受的折磨比人還慘重,天氣狀況也十分惡劣。
當博瑞屈報告時,我感覺到他渾身上下不時顫抖,就快完全虛脫了;但每當他開始搖晃時,就會深呼吸讓自己穩住,然後繼續說下去。
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他們抵達藍湖之前在法洛的平原遭突襲。他沒有自行妄下結論,只是描述這群攔路搶劫的強盜如何運用軍事手法作戰,雖然他們的衣著沒有任何代表公爵的顏色,卻是一群打扮和武器都挺講究的盜賊,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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