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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視覺就恢復清晰了。他小心翼翼地轉身,雙眼再度凝視著地平線,然後將視野封鎖起來。沒有他的碰觸,彼此內心交流的感覺就完全不同。我緩緩離開房間,像端著裝滿酒的酒杯,小心翼翼地下樓梯。沒錯。如果你在這兩種情況下都不要太在意,會比較容易些。放輕鬆。
我下樓走到廚房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也儘量表現出一副沒事兒的樣子。惟真說得沒錯,只要我不去在意的話,就比較容易維持彼此間的聯絡。我趁大家都在忙的時候在袋子裡偷偷裝了一盤小麵包。“去打獵啊?”廚娘轉身問我,而我點點頭。
“那麼小心一點。這次要追捕什麼啊?”
“野豬。”我信口胡扯。“今天先找到一隻,姑且不殺它。我想這應該能為冬季慶增添些許趣味。”
“幫誰啊?惟真王子?你可沒辦法把他引出城堡外,寶貝。他這些日子呆在房裡,可呆得太久了,可憐的黠謀國王也好幾個禮拜都沒有好好和我們吃一頓像樣的餐,每次送回來的盤子都還滿滿裝著食物,真不知道自己幹嗎一直煮他最愛吃的菜餚。現在帝尊王子可能會有興趣去打獵,只要不弄亂他那頭捲髮。”廚房裡的女僕們不禁笑了開來,我卻因為廚娘的直言不諱而雙頰發燙。穩住。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裡,小子。讓我來處理這些沒用的風涼話,記住別背叛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感覺到惟真對這件事情的興趣和關切,所以只得對廚娘露齒而笑,感謝她讓我帶走肉餡餅,然後就離開廚房。
煤灰在廄房裡休息,看起來迫不及待想要出門。博瑞屈在我替它套上馬鞍時經過這兒,深沉的雙眼望著我的雕工細緻的劍鞘和精細的劍柄,然後清清喉嚨,卻還是沉默地站著。
我一直無法確定博瑞屈到底對我的任務瞭解多少。記得我有次在群山洩漏了自己刺客學徒的身份,但這是在他因為保護我而傷到頭之前。當他復原之後曾表示已經忘了受傷前一天所發生的事,但我有時不禁納悶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許這是他保守秘密的明智方法,就算知情的人也無法針對此事彼此談論。“小心點,”他終於粗聲囑咐我,“別傷到這匹母馬。”
“我們會小心。”我答應他,然後領著煤灰經過他身邊走出去。
儘管我有任務在身,現在卻也還早,我犯不著趕著執行任務,戶外的冬光也足以讓我安全地策馬慢跑。我牽著煤灰,讓它用自己的步調振作精神,讓它暖身但不至於汗流浹背。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照亮了樹木和積雪,我也就拉著煤灰穩住它的腳步。我們得繞路走到河床,非不得已才走人來人往的道路。
惟真分分秒秒都伴隨著我。我們並沒有交談,而是他探索我內心的對話。他享受早晨的新鮮空氣和煤灰敏捷的反應,還有我年輕的身軀。但當我離城堡愈來愈遠時,就覺得彼此的感受由一開始的輕觸,變成好像得努力握住對方的手一般,不禁納悶自己是否能維持下去。不要想,放手去做。如果你留意每一次呼吸,到頭來就連呼吸都會變得很費力。我眨眨眼,忽然意識到他此時正在自己的書房裡做早晨的例行公事,也聽見恰林如遠方嗡嗡作響的蜜蜂般和他討論著事情。
我無法感覺夜眼,也試著不想它、不找它,費勁地在心中排拒它,完全像在心中留住惟真的意識那般吃力。我這麼快就習慣尋找我的狼兒,看著它等待我的輕撫,這讓我感到一陣孤寂,好像腰帶上那把最心愛的刀子不見了一樣,失去平衡。只有莫莉的影像能夠完全取代它在我心中的印象,我現在卻也得避開她。惟真雖然沒有責怪我那天晚上的行為,但我知道他認為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不安地感覺到如果我給自己時間好好思索那夜發生的事,就會同意他的看法,所以只得膽怯地不去想它。
我感覺到自己正費盡大半的心力不去思考,於是甩甩頭讓自己敞開心胸迎接這一天。我走的這條路人跡罕至,在公鹿堡後面的山坡盤旋而上,綿羊和山羊的數量可比人還多。幾十年前一場閃電引起的大火把這兒的樹都給燒光了,後來長出的樹木多半為樺樹和三角葉楊,稀稀落落地讓積雪覆蓋著。這山谷間不適合耕種,頂多充當夏季放牧的地方,但我不時會看到一縷焚燒木柴的輕煙升起,還有一條小路通往伐木工人的小木屋,或設陷阱者的小屋。這個區域只有一些相隔遙遠的小農場,住在裡面的居民都是卑微的小老百姓。
路愈來愈窄,當我進入森林中年代較久遠的區域時,發現樹的種類也變了。顏色深綠的萬年青依然茂密挺直地矗立在路邊,它們的樹幹非常厚實,繁茂的樹枝後面的雪地上,只見一個個積雪覆蓋的圓丘,還有些許矮樹叢、如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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