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信他已經讓我們和解了。在他的房門外,我停下來將頭髮往後撥了撥,提醒自己剛剛所做的承諾。我仔細思量著,強迫自己檢視為了信守諾言所要付出的代價。一陣苦澀席捲而來,直到我拿這個來和不信守諾言的後果比較。然後,我發現了自己的遲疑,立刻將它們趕出腦海之外,然後就決定信守對國王的承諾。我和帝尊之間沒有真正的和平,但至少我心安理得。這決定讓我覺得好多了,於是刻意地大步朝走廊另一端前進。
我從群山回來之後,還沒有補充毒藥存貨。現在外頭的狀況可不是很安全,而我必須把我需要偷的東西偷回來。毛線染料或許有些我可以用的成分,醫師的用品也可能有其他成分。我心中忙著這項計劃,邊想著邊走下樓梯。
端寧正走上樓梯,當我看到她時就停了下來。她的出現讓我感受到就算看到帝尊時也不曾有的膽怯,而這是一直以來的反應了。在蓋倫的精技小組中,如今她可是最有力量的。威儀退休了,回到內陸,在滿是蘭花的鄉間當個紳士。他的精技在終結蓋倫生命的那場對抗中喪失殆盡,而端寧就是精技小組目前的關鍵人物。夏天時,她會留在公鹿堡,而其他精技小組的成員就散佈在漫長海岸上的烽火臺和城堡中,透過她向國王報告所見所聞。冬天時,整個團隊回到公鹿堡重續彼此的連結和夥伴關係,在沒有精技師傅的情況下,她已經接手蓋倫在公鹿堡的大部分職責,也一併承接了蓋倫對我的深沉怨恨。她的出現讓我從前受虐的記憶再度
清晰浮現,清晰到不忍卒睹,同時也讓我沒來由地感到畏懼。我回來後一直避著她,但此刻只見她正以針一般尖銳的眼神看著我。
這樓梯的寬度足夠讓兩個人擦身而過,除非其中一人故意停在一層階梯的中央。即使她站在下方抬頭看著我,仍讓我覺得她佔盡優勢。她的儀態和在我們都還是蓋倫的學生時大不相同,她的外型顯示了她的新職位。那夜空般深藍的長袍繡工精細,長長的黑髮用鑲著象牙裝飾的光亮線絲,在腦後束成造型錯綜複雜的辮子,領口和手上的戒指都閃著銀光,但她的女性特質卻已消失無形。她採納了蓋倫苦行僧般的價值觀,骨瘦如柴的臉龐加上爪子般的雙手,散發出像蓋倫一樣自以為是的光芒。自從蓋倫死了之後,這可是她第一次直接面對我。我在她上方停了下來,完全不知道她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小雜種。”她語調冷漠地說著,感覺上不像打招呼,倒像在唱名,讓我不禁納悶這字眼是否有可能不會再像針一般地戳著我。
“端寧。”我也盡力語調平平地說著。
“你沒死在群山裡。”
“不。我沒有。”
她還是站在那裡擋住我的去路,非常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也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
我的內心像兔子般顫抖著,告訴自己她或許用盡了精技的每一份精力,把這份恐懼加諸在我身上,也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真實感受,而是她的精技建議我該如何感覺。接著,我強迫自己把哽在喉嚨的話說出來。
“我也知道自己是誰,我是吾王子民。”
“你根本不配成為這種人!”她平靜地堅持己見,對我微笑說�道,“總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
恐懼的感覺如假包換,相形之下它的來源就顯得無關緊要了。我站著,一語不發,最後她終於退到一旁讓我透過。這是我小小的勝利,雖然回想起來,她也不太能做出其他反應了。我為前往畢恩斯的旅途做準備,忽然因為能夠遠離公鹿堡幾天而感到欣喜萬分。
第34節:這個任務簡直是個折磨
我不記得那份差事的細節。我遇到女傑,像我這個文書一樣,她自己也是漣漪堡的客人,如同黠謀的描述般,是位俊俏的女子,健壯如獵貓般輕盈地行動著。她強健的體魄充滿著耀眼的活力,在房內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而她的貞潔對跟隨她的男性來說,簡直是一大挑戰,甚至也吸引著我,讓我感覺自己的這個任務簡直是個折磨。
她在我們同桌的頭一晚坐在我對面,普隆第公爵熱烈地歡迎我,甚至請他的廚師特製了一道我很喜歡的香辣肉。他的圖書館和較不重要的文牘皆任我使用,甚至他的么女也害羞地陪伴著我。我和婕敏討論我的卷軸任務,她柔聲話語中的聰敏令我驚訝。用餐途中,女傑清楚地對同桌用餐的人提起,私生子在從前是一出生就得被淹死的,而且這是古早以前埃爾所要求的方式,她說道。如果她沒有在我對面傾身微笑對我發問,我大可忽略這個評註。“你聽說過這習俗嗎,小雜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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