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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真正瞭解帝尊。如果他們和我一樣瞭解帝尊,就知道他不會履行這項協議中的任何承諾。
他會殺了我。我深陷他的掌握中,無法抵抗他要結束我的生命。
第182節:痛苦地死去
我放開門然後僵硬地走回自己的石凳上,不假思索就反射性地將普隆第的斗篷覆蓋在肩上,但身上的羊毛衣物卻再也無法讓我感到溫暖。如同漲潮衝擊海邊的洞穴般,我更清楚自己的大去之期不遠。我覺得自己又要昏倒了,而我一邊排拒一邊微弱地抗斥自己思索帝尊要如何殺掉我的念頭。方法很多,而我懷疑他會設法逼我認罪,若有足夠的時間他很可能就會得逞。這想法真令我作嘔,而我也試著將自己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不想如此徹底地領悟自己將痛苦地死去。
我心中奇妙地靈光一閃,讓我深思後明白自己可以矇騙帝尊。我那沾滿血跡的袖口內側的小袋子裡,依然放著我老早就替瓦樂斯準備好的毒藥,如果吃下去會死得比較不慘,我當時差點就要服下它了。但是,我所調製的毒藥並不會讓人毫無痛苦地在睡夢中死去,反而會引發痙攣、充血和高燒。稍後,我想到也許帝尊的賜死方式會好一些,但心裡可一點兒也不覺得安慰。我躺在石板凳上將普隆第寬大的斗篷緊緊裹在身上,希望他不至於太想念它,因為這可能是任何人對我做的最後一件好事了。我沒有睡著,反而刻意讓自己沉浸在狼的世界裡。
我稍後從一個人類的夢境中清醒。我夢到切德責備我沒有提高警覺。我在普隆第的斗篷內把身子縮得更小。我的牢房裡射進火把的光點,我無法分辨現在到底是白天或是夜晚,但總覺得應該是深夜了。我試著再次入睡,切德急迫的聲音卻仍對我懇求……
我緩緩坐起身。這模糊的節奏和語調很顯然是切德發出來的,但在我起身時似乎微弱了下來。我再度躺下,音量又增強了,但還是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於是我把耳朵貼在石板凳上。不。|奇^_^書…_…網|我緩緩起身在狹小的牢房裡走動,反覆繞著牆壁和各個角落,然後發現其中一個角落的聲音最大,但仍無法聽清楚字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對空蕩的牢房說著。
那低沉的聲音停了下來,接著又重新開始,語調卻轉成質疑的語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更大聲地說道。
切德的聲音重新響起,比剛才激動卻沒有更大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慌亂地吼了出來。
牢房外一陣腳步聲。“斐茲駿騎!”
守衛的個頭很矮小,她無法看進來。“什麼?”我疲倦地發問。
“你剛才在喊什麼?”
“什麼?哦,一場噩夢。”
腳步聲漸行漸遠。我聽到她笑著對另一位守衛說:“真難想像對他來說什麼樣的夢會比醒來更恐怖。”她操著內陸口音。
我回到石板凳上躺下。切德的聲音消失了。我也挺贊同那位守衛的說法。我有好一陣子都不再入睡,卻納悶切德急著想告訴我什麼。我想應該是個好訊息,我不想往壞處去想。我將葬身於此,至少讓我因為幫助王后逃亡而死。我納悶她走了多遠的旅程。我想到了弄臣,不禁納悶他將如何承受艱難的冬季旅程。我不讓自己思索博瑞屈為何沒跟隨他們,反倒想起了莫莉。
我一定是在打瞌睡,因為我看到她了。她正辛苦地爬上坡,肩膀挑著一擔水桶,一臉蒼白而憔悴的病容。山丘上有個快要塌下來的小木屋,牆邊滿是積雪。只見她停在門口將水桶放下來,站在門外俯視海洋。她對著好天氣和讓海浪覆蓋一層白的微風皺眉頭,風就像我從前那樣揚起了她的秀髮,接著就輕拂她溫暖的頸部和下巴。她頓時睜大了雙眼,然後淚流滿面。
“不!”她大聲說道,“我不要再想你了,不。”她彎腰提起沉重的水桶走進小木屋,並用力把門關上。茅草鋪蓋的屋頂一點兒也不牢固,而我也讓逐漸增強的風勢把我吹走。
我落入一陣激流中,俯身下潛好讓它沖走我的傷痛。我想潛得更深,潛到最激烈的水流中讓它把我沖走,好讓我遠離自己和我所有微不足道的憂慮。我將手垂到更深的激流中,而它就像一條湍急的河流般猛拉住我。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退後。
您會嗎?我讓惟真思索我的處境片刻。
或許不會。他嚴肅地回答,挺像個嘆息,我應該猜到事情會演變到如此糟糕的地步。看來巨大的痛苦、嚴重的疾病或是極端的束縛,才能打破你的心防好讓你技傳。他停下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