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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也是一樣的以為可以吧?可以漠然地看淡生死,你的我的,任何人的——
隨著夏樹去吧!他要放過沉淵也好,要連根撥起也好,都隨他去。沉淵的作為,夏樹應該是知道的,可是多年裡來,終究還記念著一點情誼,卻做不到如他一般的論事無情。不像他也好。要真有了什麼風吹草動,他布在暗裡的冰封,已是足已一招至死萬無一失的棋子,會為你守護著你的世界,我之後,新的世界。我能為你做的只有如此,夏樹。
“就算是你不愛她不喜歡她,都沒什麼。別人都說不上話。但是,你沒資格利用她、欺騙她。”
但聽得夏樹一通憤概呈詞,卻連正眼都不曾落到他話上一下,一臉的聽若末聞混不介意,彷彿還帶了分淡淡的笑色,寂寥無謂。靜看著夏樹,看他怒,任他怨,還給夏樹的,只是一臉淡然的出神——看著他。像看個天真的孩子。
“我不相信你就沒有別的法子。”被視若無睹的神色冷冷一澆。先把氣憤壓了一半,不由自主的小心掩飾著。經年裡看著他翻手為去覆手為雨,那般的支手遮天。是自己的哥哥,可是,也忍不住悄悄地有些——心有慼慼焉!曾經是最熟悉親切的人,隱在淡淡的笑容背後。看不見,看不透,作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身側不見有其它人。可是知道自己被人小心的盯著。一旦有什麼不當之處,先不用說他。就算是病中,自己也不是對手。他的內衛,也不是吃素的。——生怕自己對他。冒犯了秋毫。
你就用得著這麼地防範著麼?
“我說過了。”見夏樹不說話,他卻彷彿從神色間看出了心思,只是一笑。仲手在他手上輕輕一拍。不置是否。
說過什麼?夏樹細細回過味來,神色間不由得多了些不自然,藏在手中的一線冰涼剌痛了肌膚。他說過的——
“你該長大了。”不等夏樹說什麼,他先把視線投到窗外,看著春日裡透明得幾乎讓人感動的陽光,溫暖著一樣淡淡得近乎透明的目光。再收回來,卻是一樣的冷凝鎮定,微微地透倦,卻一樣的溫暖如光。“做什麼事,都要先想好。我不可能一輩子看著你。夏樹。”
什麼事都想好?像你這般,病成這樣子,還有些許心力去算計別人?夏樹不語,看他的眼光裡微微有些迷惑,雖然惱他的作為,但看見他一色深綃裡的蒼白,心裡不知怎的。軟軟地有些疼。
“不管怎樣,流螢姐姐的事,都做得有些過了。”夏樹的聲音裡依然冷冷地有著堅持。“我不會像你那般做得那麼絕。”
“是麼?”看他只是微微地笑了,也不見得驚訝。“你看著辦就是。”
一時裡忍不住,又細碎的交代些,可惜夏樹只是應付聽著,也不知道他記得住多少。
再不濟,還有冰封在。還有他經年打造下來的種種助力。不會如何。只是夏樹,你要自己照顧自己還有漣漪了。這一去,便是千里之外,雖說是用不了幾日,就是交給他辦,也不一定要夏樹親自去一趟。只是現在離開一段時間,可以讓你忘卻一些惱怒吧。畢竟你到底還可以放過她的父親,讓你得些安慰。而且這幾日,他的感覺也不好,很不好。他知道那代表的是什麼。所以不能在你面前。
只是不放心,你總不會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吧。夏樹。
你真的還像個孩子,該長大了呀!卻還這般地不懂事,還是故意的想要我擔心你呢?這麼十幾日,居然連個訊息都不肯給他一個。雖然他知道夏樹好好的。那邊的訊息暗地裡傳來。夏樹只是削番,革了兵權,囚禁了沉淵,而一切的接收都很順利。畢竟多年來耳濡目染。倒總讓他覺得順利得有那裡讓人不放心。
固執。自己竟也如同夏樹一般的固執著,不肯放心。只是那份固執早也由不得他了。
晚春正午之後的陽光,早已帶著炙人的溫度。在他而言卻是難得舒適的溫暖。他依在了欄下,微微地探著身,讓陽光灑遍全身。靜靜聽著光線裡有細細的萬物生長的聲音。
“我想去弱水。”喃喃間,不知不覺得便又是這句話。在這些年裡,四下無人時悄悄地被提起,已是一遍一遍地說了又說。而醒晨聽了,也從來是什麼都不再說,說不出口,而近來更是如此。靜靜看他,無力而悲傷。
弱水從來是死了之後才會去的地方,生死距離不過一水。千年裡來,同鏡山一道分隔著世界。距離、秩序。你我以及你們我們他們。弱水寒,飛鳥不可渡。可是他想去弱水,想過了弱水去,想過去,就算是死了也是終究要去。
二十年,漫長的時間,也是指間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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