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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現在的狀態,他連拍拍她的背,說兩句安慰話的能力也沒有。他只是一道幻影……她也許就快死了,也許已經瘋了。撒舍興許能幫上她的忙,可他又不知道奧露雯耶婭·依斯特妲夫人到底在哪裡。
蜜斯特拉神,快來幫幫我,幫幫我!
他等待著,漂浮著,一次又一次焦急地看著賽姆絲妲那雙毫無知覺的眼睛,看著她跌跌撞撞地朝前挪動。可不管他怎麼召喚,女神都沒有發出明顯的回應。伊爾無法可想,只能飄在可憐的女人身邊,陪著她,注視這累累傷痕的精靈,艱難地往森林深處爬行。
有一回,她大叫出聲,“依朗度,請別……!”伊爾滿心希望她還能說出什麼更明確一點的資訊,可她喘著氣,像狗一樣叫了兩聲,哭了起來……眼淚很快又變成無法聽清的喃喃低語。
也許現在連蜜斯特拉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不,這個想法真夠愚蠢的!在廢墟城堡的蠢行之後,只可能由女神將他的神志還原。看來,她是想要讓他記住這個深刻的教訓。
要是他飛過群山,飛過荒漠,一直飛回阿森蘭特,或是別的什麼有女神神廟的地方,向女神祈禱,興許那裡的牧師會重新賜給他一具身體。
可是,他們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嗎?如果他們能,那麼科曼多擅長使用魔法的精靈為什麼不能呢?
如果他跑去穿越某道萬能的揭示魔法,再不然去找一個正在打製新法術的法師,干擾塑法的過程,人們說不定就能看見他了。可他現在離開賽姆絲妲,似乎又不太妥當……
伊爾在空中氣惱地打了個轉,做出痛苦的決定。如果他現在哪兒也不去,那就什麼也做不了,他只能守著這位小姐,不管她受傷也好,被人攻擊也好,還是被殺掉也好。倘若他能及時得回他的身體,他就能用法術儘快找到她,至少能找人來幫助她。比如說,撒舍。——奧戈拉穆家族並不用做太多考慮,畢竟他是那個可惡的人類亞穆瑟,是他把他們最親愛的小女兒留在可惡的依朗度·威拉佛的魔爪裡,害得她在森林裡四足爬行,比一隻發傻的動物還不如。
是的,他沒法幫上可憐的賽姆絲妲。
——諸神在上,一定都看到過她的所作所為,如果她喪命在此,那並不是他的錯,她是罪有應得,活該被弄死一百次;
——諸神在上,她真的是自己找的,是她先想控制那個叫伊爾明斯特的人類咧!
然而伊爾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就彷彿是他親自動手,打碎了她的腦子,把她害成這樣。
他一定得回到城裡,想辦法聯絡上什麼人。這麼想著,他轉身飛過樹林,朝科曼多的大街豪宅而去。一個指揮官正率著一支小隊出城巡邏。伊爾從他閃光的盔甲裡筆直地穿了過去。
天色馬上就要黑了。他飛過第二條大街,街上已經升起懸光燈球,照亮一大塊空地,似乎很快要舉行一場即興聚會。伊爾飛撲進光球,可光球們閃也沒閃,他也什麼都沒感覺到。
他再次飛進大統領的宮殿,從一座先前他沒注意到的側塔中,燈光柔和地射出來。而長日的最後一縷光線,漸漸從花園裡黯淡下去。伊爾靠近那扇亮著光的窗戶,竟看見大統領坐在一把椅子上,似乎睡著了。撒舍靠在椅背,在她面前,六女巫圍坐成一個圈,正專心地聽她講著什麼。
諸神啊,要是他伊爾還能幫上科曼多什麼忙,一切希望也盡在這個房間中了。他興奮地撲下宮殿,找著入口。
他很快找到一扇開啟的小窗,可那是一間關得嚴嚴實實的儲物室,無法通往宮殿中其餘的房間。他只得又撲騰著飛出來,惱恨地飛高,每浪費一分鐘,都是一種罪過啊——那房間裡的談話,興許對他來說無比重要。他沿著高牆飛了一陣,終於找到一扇大窗,視窗沒鑲嵌玻璃,而是封著看不見的防護魔法。
他穿越了那道魔法,一絲奇異的刺痛感傳遍全身。伊爾幾乎有衝動要從那裡再飛一次,說不定那就是他快要恢復人形的訊號呢。——不,不行,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地是衝進那個房間,偷聽撒舍說的話。
他本能地察覺到那房間的去路,離得越近,魔法發出的震盪波就越強。他穿過了一道又一道防護——看來撒舍一定不想任何人得知那房間中發生的事情。
房間的大門古舊而厚重,門框上有一道裂痕,至少是上百年的開開合合,才能留下那樣的痕跡。伊爾一頭撲進去,興高采烈地來到六女巫身邊。六人圍坐在纖細嬌小的撒舍周圍。
撒舍並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哪怕他在她耳邊吼破了嗓子,還用手在她身體上使勁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