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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位前輩竟已駕鶴仙去,一想到此節,姚慎不由遺憾不已。
那帶路的唐龍見姚慎站在那裡發呆,便伸手拉了拉,道:“姚老師,陳主任就在裡面呢。”姚慎這才醒覺自己有些失態,忙整整面容,這才跟著進了診室。
與章教授相比,這陳主任的架勢更有名醫的味道。如說傳說中的林凌風是個美男子的話,那眼前的陳教授的相貌應算是醜陋的,甚至當得上古奇二字,站在側面的姚慎還可清楚的看見在他左臉近耳部長著一個大大的黑痣,黑痣上還留了根長長的黑毛,這黑色與他面頰上的潮紅搭配在一起,頗有幾分怪異的感覺。但讓姚慎感覺對方有名醫氣度的不是這些,而是對方在診病時那氣定神閒的模樣,說話時語調和藹目光真誠。
陳主任在姚慎兩人進來時也有所發現,當時他正給病人切脈,不方便多說話,只是指著旁邊的個椅子讓姚慎先坐等片刻。姚慎點頭示意,人卻漫步到陳主任身後要看他開方。
眼前的這病人是一中年婦人,臉上長著淡褐的斑塊,中醫當診為黃褐斑,陳教授在切脈後處下清熱解毒、活血化瘀、滋補肝腎為治則,但方子則要與姚慎所見一般方子不同,只見其中有夏枯草、益母草、蛇舌草、旱蓮草、谷精草、稀籤草、紫草等,全系草皮一類,果然走的是輕靈之道。
姚慎待他給病人交代好諸般忌宜後才說道:“陳主任這方子開得很有特色啊。”
陳主任稍稍一楞,但終究是行家,瞬即明白姚慎所說的特色是指的什麼,道:“前人遺澤,這也算不得什麼。”怕姚慎不明白,又解釋道:“我以前師從於已故名醫林凌風,這方子不過是拾得林前輩的一點牙慧罷了。”
姚慎禮貌的道:“你說的林凌風前輩就是‘南林意翩翩’中的南林吧,我記得在八年前還是林前輩的聲名正盛的時候,卻怎麼突然間就過世了?”
陳主任點點頭道:“林前輩就是那歌訣中的南林。林前輩原本在南陸就享有些名聲,不過在八年前出了那段歌訣之後才讓他名動四方的。”
說話間,姚慎見他在口袋裡摸索著什麼,便趕緊將煙拿了出來給對方散了一根道:“試試我們徐梧的特產。”陳教授將煙接,過點燃後美美的抽了一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吸菸的?”姚慎道:“我剛才見你食指與中指發黃,而食指甚至黃中帶黑,便估計你是個老煙客了,更何況我也有一個習慣動作,就是在說話時喜歡摸袋子拿煙的。”
陳教授頜首笑笑,又道:“對一個醫生來說,不出名肯定憋得難受,但太出名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八年前林老就退休了,被院裡返聘坐專家門診,本來也不怎麼辛苦,但自從有了那段‘南林意翩翩’的詩後,林老的聲名大振,於是就有很多慕名而來的病人就診,也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拜師者,而林老又是那種責任心強的人,有很多事情交給學生去做後還要自己把關,這一來二去的就把老先生折騰得夠戧的。想想一個六十好幾的人還有多少精力,哎,林老是被累死的。”
姚慎想起自己在專科開業的那段時間,不由心有同感的點點頭。
陳定全侃侃而談:“林前輩在中醫外科上的成就就在這面板病上,總結其思想精華則有三個方面:1。以皮治皮;就是用皮內藥物治療面板病;2。以色治色;合理的運用五行生剋學說;有針對性的運用藥物的顏色以治療色素缺失或異常的疾病;3。認為肺主皮毛;治療面板病多責於肺;用藥當輕靈為法。這些道理可是金玉良言字字珠璣,在臨床上也是多有驗證,誠是面板病治療的不二法門。我資質愚魯,在林前輩身邊呆了三年,只揀得幾個粗淺的方子,但就這幾個方子也足以應付了多數疾病。”
姚慎見陳主任在說話時不無傲色,但想來,一上午能看六十多個病號也是足以自傲了。
一旁的唐龍插話道:“我們附一的製劑‘紫銅消癜片’就是林教授原來遺下的方子,專用來治白癜風的,效果不錯。”
姚慎點了點頭。白癜風俗稱鬼臉瘡,就是面板上大片的面板顏色發白,而在白色的邊緣處的面板則發黑,於是在病人的臉上身上出現大片的黑白相間的色斑,看起來頗為嚇人。“這病西醫好象沒啥好辦法,但到林教授手裡卻能取得不錯的療效,這“南林”可真是名至實歸啊。”旋又奇道:“唐龍同學,你還沒走嗎?”
這時已是中午,各個診室多已關門下班了,走廊裡靜悄悄的,再沒有新的病號前來,一般學生都早已回寢室上食堂了,也難怪姚慎有此一問。
唐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聽你們聊聊。”在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