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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沉默中分外清晰,路明非數著步子,不敢看陳雯雯。
這樣老不說話也不是辦法,他一抬頭,愣了一下,他對面的人也愣了一下,扶了扶臉上巨大的墨鏡,拉了拉棒球帽的帽簷兒。
陳墨瞳,或者諾諾,居然也在這條街上閒逛,還是一雙紫色暗花的慢跑鞋,一條貼身牛仔褲和白色小背心,外面罩了件藍條紋的短袖襯衣。她愣了一下之後嘴角立刻帶上了有些惡意的笑來,伸手對路明非揮舞,“嗨!嗨!”
路明非知道她那副興高采烈故人相逢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純粹是要給陳雯雯看的。這個小巫婆的邪惡他領教過。
“你朋友啊?”陳雯雯略有點窘迫,她也被諾諾身上那股鋒利之氣壓到了,諾諾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這個南方小城市長大的。
路明非支支唔唔地應著,諾諾已經蹦到了他們面前。
“嗨嗨!那麼巧啊?”諾諾說著轉向陳雯雯,“這是陳雯雯吧?”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陳雯雯有點吃驚,她在陌生人面前一直比較害羞。
“聽他說的,他說……”諾諾忽然煞住說,“對了,你欠我冰淇淋的吧?”
訛詐,這是**裸的訛詐!
不過只要諾諾此刻不胡說八道,讓路明非叫她姐姐都可以。路明非趕快掏錢包,“買給你買給你,你要吃什麼味道的?”
“上面淋草莓醬的。”諾諾摘下棒球帽,用手梳理著那頭暗紅色的長髮。
路明非只能破財買了三隻冰淇淋,他兜裡剩下的錢實在不多了,買給陳雯雯他是毫不吝嗇的,買給諾諾的他也不可惜,只要這個小巫婆閉嘴,就是買給他自己的那隻他有點捨不得。他們三個咬著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樹的花落在陳雯雯的白布圈子上和諾諾的棒球帽上,諾諾不斷地抱怨,陳雯雯細聲細氣地和她說話,兩個女孩在的時候,路明非就像一隻巨大的燈泡,完全沒他什麼事兒。路明非不能不對諾諾傳遞惱火的眼神,諾諾卻跟沒看見似的。
“路明非是不是說我很多壞話?”陳雯雯問。
“沒有,”諾諾答得漫不經心,“他說他很喜歡文學,所以加入文學社了。”
“哦,我也喜歡看書。”陳雯雯說,“你們是初中同學麼?”
“不是,是小學同學,可我後來一直在美國讀書,最近才回來。”諾諾轉向路明非,“你記得我們教學樓牆上那牆爬山虎沒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樓頂了!”
路明非使勁點頭,想這個冰淇淋是值得的,諾諾是個有信用的生意人,說得活靈活現。不過他忽的又有種錯覺,覺得諾諾說的像是真的似的。他明明不記得小學時候有過諾諾這個同學,可是記得爬山虎,他有點遲鈍,記性一直不好,小學同學基本忘光了,只記得那牆爬山虎碧綠的葉子裡透過來的光。一時間諾諾說的是真的還是他自己的記憶是真的,他差點分不清了。
“你是家裡移民麼?”陳雯雯問,他們學校不少人都在說著全家要移民的事情。
“不是,我拿中國護照,我就是去上學,卡塞爾學院大一。”
“你跳級了麼?路明非才高三啊。”
“哦,我們不是同班同學,我是他師姐。”諾諾圓謊很快,“路明非是不是啊?”
“哦,師姐。”路明非知道諾諾這麼問的用意。
諾諾笑得和開花似的。
他們最後在三岔口分手了,路明非和陳雯雯繼續往前走,諾諾去向另一邊。路明非看著諾諾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又一次覺得她會就此消失,連帶他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叔叔嬸嬸這兩天對路明非好了不少,嬸嬸說來說去,無非是讓路明非去了之後跟他那似乎永遠無法謀面的爹媽說說,把路鳴澤也給弄到美國讀書去。路鳴澤很抗拒這個,在餐桌上拉下臉來說了些縱然出國也得靠成績不想靠關係一類的話,路明非知道弟弟對於自己的狗屎運有些耿耿於懷。而且路鳴澤這些天很不開心,因為“夕陽的刻痕”總不線上,讓他抓心撓肝似的著急,所以越發霸佔著那臺老式筆記本,不讓路明非有片刻的機會。
嬸嬸一邊唸叨著路鳴澤不能老上網,該多學習才能有出息,一面照舊支使路明非去買明天的早餐奶。路明非走出門,聽見屋裡路鳴澤不知怎麼地忽然著急起來,和嬸嬸大吵。
他覺得心裡亂糟糟的,沒有下樓,沿著樓梯一路而上。這棟樓沒電梯,最高就七層,頂樓天台是嗚嗚作響的空調機組和縱橫的管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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