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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高深莫測,半點不敢大意,只凝神側耳傾聽,精舍內有人談話,“法善,這些年了,你為什麼仍執迷不悟,不肯承認事實?”這是一個沙啞陰沉的聲音,好象是剪刀在磨石上摩擦。法善似乎異常痛苦矛盾:“不!我。。。。。。我和你不一樣!”那個陰森森的聲音說:“你何必再作徒勞的掙扎,你也應該明白你心底的魔障,你自認是佛祖派下界的使者,有匡扶人間正氣的天命,一心要將汙穢渾濁的世界清洗得一塵不染,但你卻錯了,將人間弄得汙穢不堪的並不是鬼魂妖精,卻恰恰是凡人,他們淫亂、墮落、爭權奪利、寡廉鮮恥、奢侈糜爛、互相殘殺,正是將世間弄得烏煙瘴氣的根底!你不明就理,濫加殺伐,以平妖的名義塗炭許多精靈,而這些精靈往往於人無害。於是你開始迷惘了,在佛的經典裡找不自己存在的意義。這些年了,我原以為你會明白。。。。。。”這個聲音遺憾地嘆口氣:“可你太執著某些信念,以至於作繭自縛,不肯接受至高無上的真理。”法善沉默了一會,答話說:“你的話或許有些是對的,我不該持強為正邪定界限,誠如你所說,妖精鬼怪裡也有善良之輩,凡人百姓中亦有邪惡之徒,任何涇渭分明的劃分都是不恰當的。但我決不會屈服於你,你是真正的魔鬼,殺人如麻的妖怪!”陰森森的聲音尖笑起來:“其實,追根結底我們都是一樣的,手裡都沾滿了血腥,你也不必把你自己看得太清白高尚了,何況,我們根本就是一體,又分什麼彼此呢?”這話似乎擊中了法善的要害,令他語塞。
西門行心中驚詫,不知和法善對話的人是誰,言談這樣鬼氣沉沉,忍不住將眼睛湊到孔上,卻見室內空空蕩蕩,只法善一人,他是對著牆上自己的影子說話,嗓子裡發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這情形相當詭異,讓人毛骨悚然,西門行禁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法善突然抬頭,眼裡精光暴射:“誰?!”
西門行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半晌才聽見法善喃喃說,“是我聽錯了,人老了。”西門行再將眼睛湊到孔上,卻吃驚地發現法善已經不見了。身後有人冷冷道:“你是誰?”西門行隨機應變,後腿一蹬,整個人如青蛙一樣彈了出去,眼前一花,那人居然又如影隨形地攔在自己面前,西門行大吃一驚,從未遇過身手這樣快的人。他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經歷過不少惡戰,實戰經驗豐富,乘對方立足未穩,一氣接連搗出三十七拳,都被面前這人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腳步如行雲流水,僧衣飄飄。法善凝目定睛道:“是你。”西門行只得點頭:“是我。”
“你來這裡幹什麼?”
“找你。”
“找貧僧為何事?為什麼非要到屋頂上來找?”法善言語犀利,步步緊逼。
西門行也不再隱瞞:“我懷疑你跟一個孩子的失蹤有關係。”法善一怔:“孩子失蹤關貧僧什麼事?”
“孩子肯定是到你這裡來了!”
法善說:“你有什麼證據?”西門行道:“只要你讓我找,我就馬上能找到。”法善沉吟了一會:“好,既然你這樣誤解貧僧,就遂你的心願好了,但要說明一點,如果你找不到,請馬上離開這裡。”西門行說:“這是自然,如果找不到,我願負荊請罪,生死任大師發落。”法善說:“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
西門行進入精舍內,甲蟲不再鳴叫,顯然方向是正確的。但精舍不大,陳設簡單,可以說是一目瞭然,哪有半點孩子的影子。法善合十道:“施主,可找到了孩子的下落?”西門行啞口無言。法善說:“既然如此,還是請施主到其他地方找找,免得誤了找孩子的良機。”西門行慚愧無地,正要賠罪,忽然手裡的甲蟲劇烈地蠕動,似要脫指而出,西門行心念一動,放開甲蟲,只見一溜螢螢的綠光,甲蟲停在地板上,唧唧叫個不停,西門行脫口道:“就是這裡了!”頸背上突遭重擊,整個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西門行再次醒來已囚在地室裡,身上被繩索捆了個結實,壁上亮著火把,那個叫陳雨的孩子赤著身體昏迷地躺在一張佈滿血漬膩垢的臺上。法善臉色忽陰忽晴,正看著孩子出神。西門行面色大變,因為他看見了一樣最可怕的東西,那是做成了標本的一副巨大骨架,佝僂著,肩肋骨後生出一截細長的骨骼,就像是翅膀,驚呼道:“是天成子!”法善回過頭來:“你醒了,不錯,這是天成子的骸骨,他早已經被我消滅了。”他滿懷感情地看著骨架,似追憶起風起雲湧的往事。西門行看著骨架,不得不信了:“那你為什麼要抓住這孩子?”“因為。。。。。。”法善渾身顫抖起來,雙手痛苦地抱著頭,等他再抬起頭來,眼睛血紅,嗓音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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