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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獨生子?”
“是,爸媽退休工資都很高,我沒有多餘的負擔。”
這個陌生男人大概相親經驗豐富,回答問題舉一還三。寧檬苦澀地忍住奪眶的淚水,“我膚淺而又拜金,以前的感情很複雜,你還要追我麼?”這叫退而求其次麼?也是一醫生,家境也不錯,雖然他不叫成功,也許僅僅是個及格,可是他能為她撿起碎了一地的尊嚴。成功把她推向他,好,她就要成功看著,她怎樣和別人戀愛、擁抱、親吻。。。。。。是賭氣,是報復,也不全是,為了靠近成功的一路,她走得太累,她太需要一個正常男人的憐愛,撫慰她瘡痍滿目的心。
“以後簡單就行了,誰的從前都不是輕描淡寫。”
“你叫什麼名字?”
“顧晨!”
“我叫寧檬。”
42,心之憂矣,於于歸處(六)
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亮了,戴著大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護士把門關上。瞬間,這道門彷彿把世界隔成了兩半。
諸盈坐在離門最近的椅子上,諸航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早晨麻醉醫生過來注射麻醉時,讓諸盈簽字。她拿起筆,看看駱家良,駱家良朝她笑著。然後,有醫護過來把他扶上擔架車,在進手術室前,麻醉已經發生作用了,駱家良意識有點暈暈的,他努力抓了下她的手,說,盈盈,等我啊!
專家告訴她,手術時間要視腹腔開啟的情況來決定,有時增加3…5小時也不要害怕,只是為了把癌灶割除得更徹底。她等著,靜靜的,不著急,哪怕天黑,當手術室門再開啟時,家良就好好的了。這只是一次小別離,是一段小旅程。
卓紹華和諸航是在天放亮前來的。梓然去上學了,他給駱家良寫了張賀卡,裡面寫著他的理想,他想成為卓姐夫那樣優秀的人。他還偷偷告訴爸爸,和他同桌的是個可愛的女生,會拉二胡,成績也好,他想和她做好朋友。帆帆又是撒嬌又是賣萌,想跟著來醫院,諸航沒依。他小嘴扁了好一會,悶悶地畫了幅畫,上面是條大魚,他說,等外公病好了,帶他去動物園看大魚。卓紹華說,大魚應該呆水族館,動物園裡住的是有腿的動物。帆帆豪氣滿天,那我和外公、梓然一起帶著大魚去動物園。
諸航豎起大拇指,強人一個。
卓紹華坐在對面,手機改成了振動。他的電話很多,時不時站起來,走到過道盡頭小聲接聽,不然就是回覆簡訊。首長髮簡訊很嫻熟了,手指按鍵快捷、高速。
諸航看了下手錶,才過去四十分鐘,等待覺得時間的流逝過於緩慢。
“你和紹華出去喝杯茶,早著呢!”諸盈察覺到諸航突如其來的煩躁。
“不。”首長又走向了過道盡頭,背對著她們發簡訊。“姐,我小時候愛畫畫嗎?”
諸盈想了想,“你不要談畫畫,寫個毛筆字都可怕。不僅前襟烏黑,後背也是。媽媽總說要用紙給你做衣服,一次性的,髒了就扔掉。”
這麼糗的往事呀,諸航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姐姐呢,喜歡畫畫麼?”
“鳳凰畫風很濃,經常有美院的學生和畫家過去寫生,我喜歡看,從沒動過要學的念頭。”
諸航躊躇了好一會,咕噥了句:“他呢?”她問得很輕,輕得幾乎像一片氣息。但是諸盈聽見了,攥著她手裡的一根手指,突然停止了顫動。“航航,你為什麼這樣問?”
首長還站在那兒,這條簡訊該有多長啊,是漢字,還是數字,是私事還是工作,收信人是誰?“你沒發現,帆帆有很高的畫畫天賦。”
“你計較這個?”諸盈失笑了,“我一直以為你不是心眼小的人。要是真這麼計較,當初就不該嫁紹華。做父母的能生出一個有天賦的孩子,是上天巨大的恩賜,應該感恩的。再說天賦一事,很難講,我和他對計算機都是外行,你卻是程式設計高手。”
姐姐哪裡知道她和佳汐之間的秘密,她不是非要刨根問底,帆帆身上流著什麼血液,不重要,她都愛他,只是就像做幾何證明題,新增了一條輔助線,說不定證出另一個答案。
她感覺到她的心底有一股東西,慢慢地升騰上來。升到喉嚨口的時候,已經聚整合一股極細極硬的氣流。她知道只要一出口,它就會是一句鐵杵一樣尖刻無比鑽心刺肺的話。她低低咳嗽了一聲,終於把那股氣慢慢地壓了回去。
諸航的心情很矛盾,另一個答案是一條死衚衕,走進去,不是海闊天空,她要顛覆所有,還是要穿越到從前?一切都變得太多,從人到心。首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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