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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顧駿橫樓下,都沒見他下來。
她等了一會兒,心中納罕,上自習這種事,往常他都只有更積極的,怎麼會在考試日還耽誤這麼久?
她想了想,便用他樓門口的IC電話打到他宿舍。
顧駿橫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奇怪,確切地說,他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而且是那種很沮喪的不穩定。
但他沒多說什麼,只道:“我這就下來。”
許易安惴惴不安地等在那裡,看顧駿橫從樓裡出來,罕見地勾著腦袋。她迎上去挽住他的手,他也沒什麼反應,並不像平常那樣回握住她,甚至沒有看她。
許易安心裡的不安在迅速擴大,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顧駿橫難得輕狂一次,沒想到偏偏就是這一次闖了禍。
剛才他吃完飯回到宿舍,忍不住大聲跟兄弟們說:“李斌可真夠可以的,我和安安在那兒吃午飯,他居然跑過來當電燈泡!”
許易安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其實是十分欣喜的。她沒想到顧駿橫也會如此在乎有電燈泡攪了他們的二人世界這檔子事,之前他總把楊瀟叫一塊兒的陰影算是被徹底抹煞了。
可問題是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誰也沒想到,顧駿橫說那句話的時候,李斌正好就在他們隔壁宿舍,大概是聽見了,同時也聽見了顧駿橫宿舍裡的其他人對這件事的各種調侃——既然都以為是揹著他,自然不要指望有太多尊重可言。
兩分鐘後,他來到顧駿橫的宿舍,做了一件很沒品的事。
他自然沒提剛才的事,只是眼神沉痛地拍拍顧駿橫的肩膀,跟他說轉系的事可能不太樂觀,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許易安不知道,在顧駿橫習慣性的沉平如水的表面之下,是不是一時間只覺得天都塌了。
她自己心裡都咯噔一下,這才明白不管之前對他的要轉系有多不情願,到底還是更在乎他的心情和感受,此刻這種情況,更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她挽緊他的手,柔聲安慰:“先彆著急,他也只是說轉系的事可能不太樂觀,又沒說已經出了定論,說不定他是瞎說的呢?就為了報復你一下。”
顧駿橫苦笑:“他好歹也是個輔導員,怎麼會做這麼幼稚的事?報復我的心思恐怕是有的,但應該不會瞎編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報復我。”
許易安想想也是,便抓住第一點:“反正一切還只是可能而已,先別放在心上,好嗎?咱們先安心考完試,再去院裡問問究竟怎麼回事。”
說話間,倆人剛好走到一棵大樹下,顧駿橫停住腳步,一拳打在樹幹上:“就算是真的,他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就不能再等一天嗎!”
許易安聽他這麼說,再看他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拳頭握緊到微微發抖、目光也直勾勾盯著地上的樣子,不由後悔自己怎麼就提醒了他這一點,同時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覺得顧駿橫似乎有些怪她的意思。若不是她,他不會說那句話而得罪了李斌,而就算他不怪她,她也有些怪自己,不管自己多麼無辜,心裡總是歉疚。
想到這裡,她忙說:“不管怎麼樣,咱們自己的期末考試不能再被這件事影響了呀,不然不就損失更大了嗎?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你都轉不了系,還有誰能轉呢?你已經是我們的全系第一,而且我們兩個專業本來也離得近……”
顧駿橫慘然一笑,打斷她:“全系第一隻是上學期一個學期的事,說明不了太多問題。而且你只看到我在轉系,沒看到其他系的第一名也在轉系,特別是那些理科院系的,本來學金融的基礎就好,我拿什麼去跟他們比?”
許易安聽他這麼說,更擔心了,既擔心這件事可能真的成不了了,更擔心他的狀態。她勉力定定神,握住他的手,勸道:“駿橫,就算真的轉不了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嗎?去年高考之前的清明,我爸回老家給我爺爺奶奶掃墓,我叮囑他說:‘叫爺爺奶奶保佑我。’我是特意只說到這裡為止,而不是說‘叫爺爺奶奶保佑我考上什麼什麼學校’。因為前路上會有些什麼、該有些什麼,不是我們能知道的,比如也許其實咱們專業就是更適合你,上天疼惜你,才封了旁路不讓你走。用基督的話來說,就是God has a better plan for you。你看過一部叫《A walk to remember》的電影嗎?這句話就是女主角在臨終前突然想通的一件事情。死亡尚且能被如此理解,何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轉系呢?”
許易安把自己說得漸漸豁然開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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