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在臉上綻出一個笑容,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他冰得可怕。
可就在我的手指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不,“他”不是冰得可怕,而是——“他”根本就不是西觀,或者說,“他”連人都不是。
“他”只是漫天雪地之間一具生動得可怕的冰雕,被落寞的雪花給鍍上了一層引人入勝的外衣。
為什麼這裡會有西觀的雕像?
我很吃驚地望著“他”,“他”正平視著前方,因為冰雕的近乎透明的色澤,讓他整個表情變得更加安寧。他真的就像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
五分鐘後,我抬起頭,朝天空望了一眼,發現這裡的天空一直都是陰天,天上的烏雲似乎永遠沒有散去的一天,所以厚厚的雲層後從來沒有一縷曙光投射到這裡。
我聽到了整個世界裡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像是夜幕中的鬧鐘聲,感覺自己不存在,它卻提醒你時間依舊在奔跑。
我覺得孤獨在赤足向我跑來,寒冷在試圖將我融入。
可我卻覺得一點都不冷,更多的是恐懼。
陪伴我的只有一具冰雕,“他”寧靜的表情似乎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我離他的距離已經遙不可及。
又一次雪崩了,我和雕像之間的地面竟然裂開了一條很大的縫隙,把我和“他”隔到了縫隙的兩個方向,我跳起來想抓住“他”,卻在觸及“他”指尖的時候,看到“他”硬生生地掉進了那個越來越大的縫隙中。
我趴在縫隙的一邊,看著“他”被無盡的深淵給徹底吞沒了。
是雪崩,把“他”從冰川之中給挖了出來,又把“他”給吞沒了。
兩天後,那條冰裂的縫隙自動合上了,但那具冰雕沒有再回來。
經過幾天的徒步,我一次次被迫轉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我發現我以前所學的地理知識和我精確的方位感被這裡迷宮一樣的純天然設計給擊敗了。
我用口袋裡的套套和冰塊做了一個指南針,但我驚奇地發現指標除了快速繞圈外無一用武之地,就靠著這個指南針我估計得喝更多的西北風。不過,我由此判斷出這個地方的磁場非常不合理,因為指標無法給予正確的方向。
我冷靜下來思考後得出了一個我自己都不願意接受的現實:我懷疑我根本不是在地球表面——但這裡絕對不可能是天堂。
並且很令人費解的一件事是:自從來到這裡,我從未感覺到飢餓,好像我的腸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我原本的抗打擊能力是十分強大的,但真的處在一個找不到任何存在感的地方,我總有一天會崩潰。
我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場看似平靜的噩夢。到底什麼時候醒來,醒來的情形到底怎麼樣,都是不可預料的。
整整五天了。也不知道西觀怎麼樣了?
我發現這個人的形象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我的腦神經,自從在廣場上他變回西觀後,我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期間我做了個夢,有個熟悉的背影,像是西觀的,又似乎是穆斯夜的,“他”轉過身,憂傷地消失在曙光裡:“無法說話,沒有任何的生命,陪伴自己的是永無止境的呼吸。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只有自己和一望無際的雪山。這是我待了整整三十萬年的世界。我的記憶中,除了天堂,漫長的年輪中只剩下這個了。”
“陸易絲,這是我記憶的大部分,你在我記憶的幻境。”
我突然覺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我發現我全身都是汗水,心裡像被某人挖空了一塊,空曠得快有回聲了。
原來只是一個夢。
我跑到了一個臉盆大的水池邊,低下頭,用手捧起水不停地往自己的臉上潑水。
池水冰涼冰涼的,把我激得清醒了。
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眼前這一小口井大的暗湧,我呆住了。
以前聽切奧斯說過,擁有強大力量的魔鬼可以創造出一種幻鏡,幻境中的一切可以和現實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它沒有時間的輪迴。在那個世界,時間可以停止——但也只是幻境中的一切肉眼看不到的變化都停止,這就是交錯並行的時空,一個有時間,一個沒有時間。
也就是說,我在這裡待了五天,未必是真的待了五天。
這很有可能只是個幻境,因為幻境中的人不會有真實世界的生物消耗,所以我不會餓。
但任何一個幻境都有它的出口,它的出口是這個幻境中以特殊方式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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