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一樽樽雕像一樣，死死地看著她。

應該是這樣的。十年了，他們早已淡化了對女人的意識。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有什麼不同？他們此時正在緩解視覺上的如飢似渴，那眼神足以麻木整個宇宙，使萬物靜止。

“我是鳶神，是神仙，你們要尊敬我。”鳶神有些驚慌失措。

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善良的，他們也相信鳶神的確是神仙，很多的不可思議已經統統在他們身上發生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一位長者告訴了鳶神他們的遭遇。鳶神也為之震驚，儘管她是神。她突然想起了那個咒語，她似乎隱約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說：“我，或許可以幫助你們。”

鳶神被安置在了一戶人家，她開始體會到人間的冷暖，事故真情。

鳶神經常被人推著四處遊賞，她也為之著迷。她讓村子裡的人們用風箏建起了風箏田，好大的一片，風箏高高懸起，全是亮麗的顏色。因為鳶神告訴他們，亮麗的顏色是為迷失的親人們指引歸路的燈塔。並且，每隻風箏上都寫有放風箏人的願望。所有人都相信，風箏飛得越高，夢想就會成真。

夢，這裡飄動著許許多多的夢。

漸漸地鳶神已經習慣了以水果為食的生活，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凡人了，只是體內似乎還存留著點滴的法力，一切看似很美好。咒語似乎也正在不攻自破。

但一年之後，所有人都失望了，包括鳶神自己，鳶神竟產下一名男嬰。

接連三次，鳶神腹中皆為男嬰，並且擁有三位不同的父親。

絕望、恐懼再次襲來，整個村子瀰漫著末日的陰影。

“變則通，變則解——”

這些話總在鳶神的耳邊響起，有些頭痛。鳶神想四處走走。

當初放風箏的那個男孩便推鳶神來到了一個蓮花池的旁邊。看著水中自由自在的金魚，鳶神有所感傷，她流下了眼淚，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淚水的滋味。男孩以為鳶神看到無拘無束的金魚想到自己殘廢的雙腿而傷心。

他蹲下身子說：“孃親，您不用難過，魚其實並不自由，離開了水，便沒有它們的世界。”

他又順手摘了一隻蒲公英，輕輕吹動。

“您看，蒲公英的孩子都走了，可風依舊是它們的主宰。孃親，我就是您的雙腿，您想去哪兒，我就推您到哪兒。”

鳶神微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事實上，鳶神並不單單只是為自己難過，令她更揪心的是這個村子的將來，這個種族的延續。突然，起風了，頭髮翩然舞動，好多蒲公英也來伴跳。

“好美啊！”鳶神伸手拈住了一束種子，“可惜它們的一生都只是彼此的複製，毫無自己的特色。”

男孩也拈來一束，說：“雖然蒲公英所有的孩子都很相似，但它們的母親一定辨得清楚自己的孩子，孩子們又開始自己的生活，生命就這樣綿延不斷。”

鳶神輕輕閉上了雙眼，沉醉在生命的奇蹟中。她又想起了天帝的話。突然，她笑了，她低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依舊笑得燦若桃花。她對男孩說：“我們去風箏田。”

到了風箏的海洋，五彩紛呈，全是奪目的顏色，高低相間錯落有致，彷彿是用風箏搭起的屋頂。鳶神抬頭看著風箏天空，堅定地說：

“已亡的靈魂，是你們回來的時候了。”

她告訴男孩去叫來村子裡所有的人。

男孩走後，鳶神用鋒利的石塊割開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血管。血，是血，濃稠得烏黑得如墨汁一般的血流了出來。瞬間，大石盤中液體的高度飛速上升，不斷的流出，快要溢了出來，鳶神似乎奄奄一息，她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滴，臉頰上沾滿了雪白的頭髮。她嘴唇的顏色淡到彷彿沒有，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剛臨盆的產婦。最終，黑血停止了，是那微弱的法力阻止了她。她小心翼翼地割斷了自己的白髮，白髮掉進了石盆中，白髮透過浸染，鳶神再加以做法，它們與黑髮無異。法力似乎在此時有些飽滿，“黑色頭髮”飛了起來，和五彩風箏交相輝映，它們似乎是在用肢體做著無聲的交流，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飛速運作，亂七八糟，看不清任何東西。鳶神衝著天空喊道：

“靈魂們，回來吧！”

緩緩地，一些個體若隱若現。慢慢地，有些清晰了。好多好多的女人出現在眼前，而她們竟然全是鳶神的模樣，只是年齡層次不同而已。有時看見時間上如此活生生的落差也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村子裡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