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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滑落,卻見拓跋珪右手一伸端端接住,另一隻手卻將她拽到了身後,那樣一氣呵成的動作無疑便是真切維護之意。
那樣的維護竟讓我覺幾分羨慕,當然,劉莫奴與他一同長大,青梅竹馬,這樣維護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好奇若換作是我,他是否也會這般相護?……
賀夫人挑了娥眉,將碗一摔,指著賀染干沉色怒道“莫奴是訂給了我兒子的女人,你這做舅舅的也要搶麼?”
賀染干頓了一頓,鼻哼一聲,道“阿姊開口,那自是不要了!”,眼角一歪,卻是抬手朝前一指,道“那就把託回來的那女人給我,又白又美,閉著眼一動不動都是難見的絕色美人!”
我愣了一愣,那指的不正是我此時所在的氈帳,胃腸一嘔,該死的色中惡鬼,敢打我的主意。可接著卻又想著拓跋珪該也會如維護劉莫奴那樣也護我一回吧?雖然隱隱覺這個希望有些渺茫……
“不行!”,聞一聲少年斷喝,我怔了一怔,令我萬萬沒料到的是,那出言的不是拓跋珪而竟然是那登!徒!子!
賀夫人蹙眉喝道“阿儀,不準無禮!還不快跟舅父賠罪!”
拓跋儀卻將手中酒碗也重重一摔,隨著那聲擊耳的碎響,見他握拳火大道“賠什麼罪啊?那可也是我結交的朋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暗道了一聲,唔,少俠好氣魄,夠仗義……
靜寂中,但見那賀染干眼呲口裂,豁然拔刀將那已然金黃的可憐烤羊攔腰劈了兩半,滴油的刀尖直指拓跋儀,怒吼道“真是不將我這舅父放在眼裡啊?那女人,我偏還要定了!”
拓跋儀毫不示弱,怒然拔劍喝道“我就偏要保她!”
唔唔,沒想到我慕容玉瑤竟也會惹男人為我相鬥相殺,著實世事難料,出人意表。以為要見一出舅甥絕斗的悖倫戲碼,卻見那拓跋儀握劍的手腕被拓跋珪搭手一握,且淡淡緩緩從容出言“舅父敢要,便自行去拿……”……
我愣了一瞬,便覺頭頂轟然,那微有尚存的一點希望之火似被無根之水重重滅了個徹底,眉心刺疼,雙耳嗡鳴,眼前一黑,重重倒地,外間還說了什麼,一句都聽不清了……
……
不知過了多久後,朦朧間見有白袍身影掀簾入帳,我用力啟眸,正撞上那冷月無波的眼眸……
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觸到我嘴邊,那麼葷腥定是羊肉湯沒錯,我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吐了一地,用盡全力抬手一撥,湯汁驟然潑撒在他袍襟,那握碗的手卻良久頓在半空……
我扭頭閉眸,叩齒用力道“我也算是救了你,你要好歹還有些良心的話,按我說的去給我找些風寒藥……”,我想我要快些好起來,快些離開……
……
火塘上架起的陶罐飄出的已是濃濃的藥味,我爬過去盛出一碗,一口灌下,雖苦得我差點淚下,但身子卻又舒暢了幾許……
在這賀蘭部已待了一月,雖每早醒來都見有飯食藥材擱在榻旁,卻從沒見有人來打擾,甚至我所住的氈帳外幾百步的氈帳竟都已然全撤了,著實令我甚是驚奇……
而這月來,沒見著拓跋珪,連那不要臉的登徒子一行竟也沒了蹤影,我思量半晌後,忽然頓悟,終於還是將我送給了那賀染干,而他們卻已去了別處吧?
我氣得隨手一敲膝蓋,卻痛得險些咬舌,可我卻欣喜的發現,我的腿竟有了知覺……
……
夜色降臨,天地昏黑,部落分外靜謐,我探頭探腦溜出氈帳,因附近的氈帳早已全撤,我逃跑得無遮無擋,格外順暢……
途經草場,我隨手拽了一匹正在吃草的棕馬,我此前已好好斟酌過了逃跑路線,只要繞過了賀蘭山,一路向南而行便可順利脫離代國舊土。而我雖素來不辯方向,但近日深險危圇竟激發出了我的智慧,此時漫天星宿,北斗閃爍,天助我也……
策馬狂奔,夜風呼嘯,看來已跑出很遠,應不會再能追來,我輕舒口氣,自認豪氣的想著本姑娘手下留情,沒也燒了你們氈帳,出口惡氣,著實過於善良……
忽覺鼻間一涼,唔,竟是一滴細雪……
時已初春,竟還有雪,翩然紛揚,賀蘭山秀巍之影很快掩在飛雪之中,我的馬也懶與奔命,疲疲的踏著馬蹄。我環顧四周,還是得尋個隱避處避上一避吧。剛想到此,卻忽聞有急促馬蹄聲,我頓一驚,難道是賀蘭部的人發現追來……
我遂一夾馬肚,驅馬快行,可那馬蹄聲卻轉眼已在身側,側目瞥見一赤紅的馬鬃凌亂飛揚,不及思慮,便聞耳畔一陣疾風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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