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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態,強裝鎮定要步出帳去,大帳卻被豁然掀開,一陣風捲起帳內昏濁之氣,我差點迎頭撞上那橫衝而入的高壯青年,五官深刻,面有幾絲偏黃的髯須,“你剛說我二叔不是招了鬼?”,青年泛青的眼珠似要滾出眼眶。
“二叔?”,那這個定該是前族長劉庫仁的長子劉顯了。
路上聽王霸說,這個劉顯很是狠辣悍勇,還有獨孤第一勇士之稱,他父親劉庫仁被慕容文刺殺之後,便揚言要將慕容家的斬盡殺絕。
我想起師傅收藏的兵書有云一氣而成,再而衰三而竭,兩軍對疊,實力懸殊便也要以氣勢取勝的兵家之詭,遂一腳踹了矮案,佯怒道“好大的膽!你竟敢懷疑本法師的話?”,人在緊急關頭,總會壓榨出平時少見的智慧,如我玩樗蒲博戲,每每要輸,便總會激得我靈臺大亮,雙手靈捷,反敗為勝的痛快淋漓便總會是這般玩法。
我暗自思度,這回我賭的就是這些荒野粗人對鬼神總是或多或少的幾分篤信,瞥劉顯果愣在當場,我趁勢揮手道“人能解決的事自然就不必勞煩鬼神!去找齊了藥材,吃個十天半月,必定會好!”,
王霸也連忙指天發誓,我的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劉眷倒是溫和,對我笑道“我替我侄兒賠個禮,服了神藥,我此時又覺得比剛才好了許多。已許多日沒有這樣的精神了!”
賀夫人溫和巧笑“那酋長好生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領了拓跋珪便要出帳,那劉顯卻橫跨兩步將他們攔了……
劉顯眼角瞟了幾瞟賀夫人,揚眉睨著拓跋珪道“世子怎總是躲著我啊?你在我們獨孤部白吃白住十年,我父親在時,卻總是念叨你從小就有高天下之志,興復洪業,光揚祖宗,必是你啊……不知你弓拉得怎樣?劍又練得怎樣?該得比比!”
這話一聽便是憤懣夾雜,成心刁難啊,可我見拓跋珪仿若未聞,面色無改,眼眸仍是冷月無波,而那句“白吃白住”,卻讓我替他頗為神傷,寄人籬下,便是這種受辱的境遇啊,這十年,他該過得並不好……
“阿珪年紀還小,定是比不過你這獨孤第一勇士的!”,賀夫人眉眼溫婉,拽了拓跋珪朝外走去,劉顯卻又上一步攔了帳口出路,中氣十足的道“我比他不過大個兩歲,今日非比上一比!”
我暗暗量度,以在林中所見的那番凌厲精湛的劍法,劈死這劉顯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寄人籬下,無論是輸是贏,日子都該不會好過。想到此,我做出高深的模樣,正色道“先酋長是個老實忠義的人,可興復洪業的重任必也不是憑匹夫之勇便能成事的!”
一片死寂中,我抬手摁了摁狂跳的額角,又道“大酋長的身子需要休養,這武比起來,他定勞心費神,心血上湧,影響康復!暫不要比了!”
拓跋珪淡淡看我一眼,眼眸仍涼如冬日晨風,真是討厭,我可是在幫你啊。而賀夫人便是順勢得多,應和著我的話便拽兒子離了大帳。二夫人則出來解圍,吩咐著婢女領我去氈帳歇息,總算免了一場紛爭。
我裝作鎮定的踱出帳來,長吸了口氣,只覺咽喉都是涼的,這劉顯並非良善,得罪了他,我恐有血光之災,這裡真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待入夜之後,我便悄然逃遁了吧。可轉念一想,心下不甘,我是為了看珪哥哥而來,如此不相認便走了,不是白白來了一趟,至少,至少也得道個別啊。
……
我望夕陽尚有幾縷在孤山之巔,這裡的傍晚好像特別的長,思量著珪哥哥眼下在哪?嗯,以那樣冷峻沉穩還早熟的個性,受了窩囊氣,該是會找個地方靜上一靜才對,有靈光在額間乍現,這蒼曠原野,唯有那林中深處,長河之畔的梅樹,該是個不錯的去處吧?
我向來不辯東南西北,識路也是一沓糊塗,今日卻似有神靈指引一半,在林中三穿兩岔便嗅得梅香,尋香而去,梅花殘瓣遍地,想是又剛剛經歷過的繚繞狠辣劍氣……
我嘖嘖了兩聲,抬眼望見梅樹下大石上的人影,屈了一膝而坐,背脊挺直,黑髮傾至腰間,有幾縷梅瓣隨風輕落在他髮梢肩頭,這背影著實挺拔好看……
我雖然驚喜,卻咳了一聲,佯裝平靜道“世子也在這啊?咳,咳,好巧啊,我散散步吶!”,那背影卻紋絲未動,仿若雕像……
我嗤了一聲,但想著是來道別,便厚了臉皮主動踱了過去,見他正專注的擦那柄長劍,青銅手柄已然光滑透亮,顯是日日緊握苦練,才將青銅握成了那般油亮的色澤……
我此時站在他左側,沉寂之中,一陣風過,一片梅瓣輕飄飄的落下,我伸手去接,卻見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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