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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閣口卻驚駐了腳步,我分明聽見屋內傳來男女熱切的喘息,難道是哪個宮女與侍衛偷情?我雖好奇得很,但還好歹有點道德,打算悄悄離去,卻聞那女子嬌喘著道“韓延,你會娶我麼?”
我愣了一愣,這聲音不正是那晚來送冠冕的女人,至於她所喚的韓延可是小堂叔的那位有刀疤的左將軍,終是沒按捺住好奇,我稟了呼吸,從點破窗紙朝裡望去,男女交纏的秘戲自不待言,而那交頸的男人正是那日見過的武將,他揉玩著懷裡的女人道“梅娟,你也知,慕容衝收了阿望為義子,我眼下怎麼能娶你?”
梅娟嬌紅的臉有些怒色,道“你怎這麼窩囊?難道不能如高蓋、宿勤崇他們先前殺慕容泓那樣殺了慕容衝,再推我兒子坐皇帝位麼?”
我倒抽了涼氣,原來二堂叔的忽然暴薨也不是偶然,這真是個亂世,亂得沒有忠心,沒有道義,只有榮華與權欲……
韓延皺眉,道“你以為慕容衝也如他哥哥們那麼昏庸好對付嗎?他雖長得一副龍陽之姿,實是智謀卓絕,英武狠戾,他的劍為太陽之劍,劍氣就足以將我斬了幾截!”
梅娟梨花帶雨了一陣,道“對了,你知北苑那院子為什麼不準宮人靠近嗎?連打掃都不準!”
韓延道“不清楚,但我曾看慕容衝一個人悄悄的進去,想來是藏了什麼珍寶?”……
“珍寶?”,我也是好奇起來,小堂叔一向視錢財如糞土,什麼樣的珍寶值得他珍藏,我看了會天上的北斗星,朝北苑尋去……
這裡果是有一處雜草叢生的院落,夜裡後苑本就寂靜,這個院落更是死寂得沒有半點生氣,讓我抖了一抖……
風中飄來一絲酒氣,我雖雙眼不大好使,好在嗅覺還挺靈,順著酒氣見前面廊角隱約飄過一個玄袍的背影,我頓一喜,那不是小堂叔麼?
正想喚他,卻又想他怎麼可能來這荒僻後苑?我遂輕輕的跟了去,見一間漆黑小屋門是半開,我走到門邊一看,見小堂叔正抬手觸了牆上一塊磚石,看似平常的牆壁竟是後移,地面現出一個方形的空洞,有微弱白光從空洞飄出,光暈中有絲縷飄浮的清霧……
我愣了一愣,竟是有密室,不過並不奇怪,這阿旁宮始建於秦始皇時,設計精妙,皇家歷來便多秘密,哪能沒有密室?可小堂叔果在下面藏了什麼曠世奇珍?
見小堂叔腳步虛浮的朝地下密室走去,似已半醉,對小堂叔秘密的好奇驅使我輕步悄跟了上去,朝下一望,撲面而來的陣陣寒氣讓我一個哆嗦,驚見一行石階直通地底,下面竟是一處十丈來寬的石室,四周牆壁皆是光滑石砌,鋪了厚厚一層寒冰,而正中一塊整冰上放著一隻水晶棺,棺上懸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光色如月,可照見棺裡躺著一個髮髻高聳,珠翠光麗,衣冠華美的妙齡女子,可這顯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女屍啊……
身為大薩滿的徒弟,雖不會半點巫法,但膽大這點卻從沒丟過師傅臉面,雖見個屍體場面詭異也並沒半點膽寒之感,只是好奇這是誰,要小堂叔如此費事保住屍身。
見小堂叔在棺旁坐下,靜凝著那棺中女子,夜明珠的光暈沁在他面上,身姿孤寒,容色紛雜悲慼,聽他道“阿姊,那符堅死了,我該很高興吧,可我卻怎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這十多年忍辱負重,都是為了有朝一日找他復仇,以血當年的恥辱,可他死了,我卻覺我此生唯一的對手不在了,這個皇帝位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暗暗嘆了一聲,聽師傅說過,絕頂高手大多靈魂高傲一生求敗,絕頂的對手能激發他們與生命纏鬥的意志,而對手的消失便使他們迷茫生命意義,而反倒行屍走肉……
而他喚那棺中女子為阿姊,定是清河公主無疑了,都說我與她有些相似,究竟有多像,可那水晶棺反著珠光,形成光圈,我根本就看不真切清河公主的臉。
小堂叔將清河公主如此妥善保住,也可見他們姐弟之情確實非同一般,聽小堂叔語聲微顫,輕輕道“阿姊,當年我沒保護好你,讓你慘死,我欠你太多……我雖讓那獨孤歿將你從墳中盜出,以巫法護住你身體不腐,但這些年讓你孤零零的獨自躺在這,你定很孤獨害怕吧?”
我不由微顫,有些悲傷,可我卻並不覺這不倫之情有半點骯髒,只要真愛便是真理,人倫綱常不過是上天造化弄人,而讓小堂叔這樣好的男子痴情如此,清河公主一生也沒白活,該能暝目了才是……
我稟了呼吸,想悄悄退出去,不想打擾他們姐弟相聚,又聽小堂叔輕輕道“獨孤歿當年告訴我要想讓你還魂,得尋到一個陰月陰日陰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