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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長什麼樣嗎,那種連體的,胳膊比腿還長的,三四隻眼睛兩個頭的,難道要養她到大嗎?農村裡有些重男輕女的,生了個女娃都要澡桶裡溺死,盛家把剛生下的怪胎給處理了,也不見得十惡不赦吧。”
這話說的直白,但語意之外透著濃重的血腥和陰鬱味道,想起剛生出的血淋淋奇形怪狀的一團被硬生生溺到水桶或者扔在野地裡自生自滅的場景,嶽峰禁不住的後背發涼,掛麵裡的雞蛋沒去腥,味道泛上來,更讓人覺得噁心,他其實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但有一點,不得不問:“那棠棠會有事嗎?”
石嘉信飯也不吃了,盯著他譏誚地笑:“怎麼了,她有事的話,你嫌棄了是吧?”
嶽峰有點惱火:“我是替她擔心,她媽媽雖然和秦家人結的婚,但她媽媽畢竟是近親結婚的後代吧,萬一有個遺傳什麼的,對棠棠有不良影響,早知道總比酮道的好。”
石嘉信盯著他看,好像在偵測他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實性,過了會,他忽然又低頭拿筷子鼓搗他的面了:“你放心吧,一來小夏生下來是個正常的,二來她是盛清屏和外人生的,不會有事的。”
嶽峰覺得匪夷所思:“你的意思是,盛家要麼生的就是健康的,要麼就是怪胎,非黑即白這不科學吧,只能是有些受影響大有些受影響小吧……”
石嘉信煩躁:“不科學?那盛家的女人能聽到怨氣撞鈴的聲音還不科學呢,樣樣都用科學去解釋,科學是你爹啊?”
嶽峰氣的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回了一句特狠的:“我問的多,也是為了棠棠著想。你當時要是多帶點心,幫尤思想想可能發生的危險,這姑娘不至於倒黴成這樣。”
果然,每次一提到尤思,石嘉信的臉色都能在瞬間變的牆灰一樣白,他低下頭,盯著碗裡的面不吭聲,脖子上青筋暴的一條條的,手痙攣一樣地握著筷子拼命在面裡攪,很快就把細面攪成了麵糊糊。
嶽峰有點後悔拿尤思去刺激他,但是後悔之餘,更大的疑竇浮上心頭:看起來,尤思十有八九是被盛家控制住了,她到底怎麼樣了呢?人大不了就是一死,還有比死更難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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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讓嶽峰尤其光火的事情,盛錦如沒有把季棠棠帶出溶洞。
更讓他憤怒的是,他的發怒在盛家這些女人眼裡,形同空氣——他發脾氣的時候,盛錦如不緊不慢地抽菸,剩下的幾個老婆子,納鞋底的納鞋底,裁褂子的裁褂子,有一個還指導另一個幫她攥著袖口方便下剪,好像每個人面前都橫了個黑洞,嶽峰傾瀉出的怒火還沒捱到她們的衣服角兒,就被黑洞給吸納的乾乾淨淨。
嶽峰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對的還是一群極其可憎粗鄙無比的老牛。
一直等到他的脾氣發的差不多了,盛錦如才慢吞吞地在桌上磕了磕菸袋:“我這也是為了小夏好,我起先也跟你說了,治她這個毛病,最重要三個時段,日出、日中、日落,你要在日出之前送她上來,加上這段腳程,你算過多早就得起來嗎?小夏白天在音陣捱的辛苦,需要多休息,住在溶洞是最方便的了,又有姐妹照顧,你何必為了見一面,非得讓她受罪?”
嶽峰怒極反笑:“說的句句在理,聽著跟我多沒道理一樣——我剛把人交給你們第一天,面就不讓我見了,你們倒還佔著理是吧?”
盛錦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小夏既然沒有哭鬧,也就表示她不反對,她既然都沒意見,你一個外人,在盛家吵鬧,未免太沒家教了吧。”
這話戳到了嶽峰的痛腳,他這輩子最痛恨人家說他沒家教或是含沙射影辱罵他的父母,他拳頭攥了又攥,到底大局為重,關門時砰的一聲,好大聲響,裡頭各自忙活的老太婆們都震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看向那扇關著的門。
隱隱又是一聲震響,估計是把外頭的柵欄門給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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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頭,石嘉信已經先睡下了,村裡本來就偏僻,加上停電沒什麼娛樂,好像除了睡覺也別無他法——嶽峰衝進他臥室,被子一掀,攥著領口就把人拎起來了:“石嘉信,你老實跟我說,盛錦如會不會把棠棠還給我?”
黑暗中,石嘉信的眼睛很亮,但他沒有看嶽峰,而是直直盯著天花板上那盞不亮的燈,嘴角掠過一絲詭異的微笑:“不會。”
嶽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這答案不是他想聽的,但是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頹然撒手,石嘉信的身子滑稽似的在彈簧床上彈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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