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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不死你。”
他說完就大踏步走到客廳,廚房和客廳是連著的,嶽峰噌一聲開啟煤氣,接了鍋自來水上火燒,火苗突突的,煤氣發出嗡嗡的聲音,季棠棠好奇的一邊嚼著蝦子一邊往這頭看,嶽峰等水燒的半開之後又去提醒石嘉信:“爺燒水燙死豬,有種別動,爺給你當孫子。”
不一會兒水就燒開了,蒸氣把鍋蓋頂的亂響,嶽峰過去關了煤氣,滾燙的鍋端下來,鍋身上沾了點涼水都噌噌亂響,他在水槽邊鼓搗了一小會,一口鍋端起來白氣亂竄,嶽峰端著鍋直接到洗手間門口,向著石嘉信兜頭潑了過去。
幾乎是在潑過去的同時,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石嘉信迅速翻身滾了開去,但身子還是被潑溼了一半,水澆到身上,才發覺並不很燙——鍋是燒的滾燙,裡頭的水是換過的,只不過換的快,熱氣將散未散蒙人罷了,嶽峰一手倒拎著鍋向他冷笑:“不傻了?還以為你是什麼老妖,一盆水就現了形了。”
石嘉信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的顫動了,憤怒和羞辱讓他幾乎喪失了狼,怒吼一聲,向著嶽峰就撲了過來,嶽峰早有防備,一個撤身讓過去,順手把鍋咣噹一聲扔開。
石嘉信一擊撲空,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栽到季棠棠面前,季棠棠嚇了一跳,嘴裡含著半個蝦呆呆的看他,石嘉信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子,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突然飛起一腳踢翻了沙發前頭的茶几,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管你是誰,從我家裡滾出去!”
不管不顧地爆發之後,周遭死一樣的寂靜,嶽峰和石嘉信死死盯住對方,眼睛裡都是簇簇的火苗,像是恨不得從對方身上撕下兩塊肉來,這僵持持續了幾秒鐘,直到被季棠棠的哭聲打斷。
這些天來,季棠棠幾乎就沒發出過聲音,每次發急生氣甩手跺腳,都被嶽峰很快安撫下去了,真哭出來還是頭一次,當然她也的確是委屈壞了:她那一飯盒的蝦,都在茶几上放著呢,讓石嘉信這麼一踹,全飛出去了——沒剝的倒也算了,她辛辛苦苦剝了好幾個放在一塊,預備待會大口大口吃的,還想著可以分嶽峰一個的,這下全完了。
她這一哭,把石嘉信從躁狂和憤怒中慢慢哭清醒了,他奇怪地看著季棠棠,終於發現她和前一次見面很不一樣了,他盯著她看,喉結明顯滾了一下,忍不住問嶽峰:“她怎麼了啊?”
嶽峰臉色一沉,重重把他推到邊上,摸摸身上還有包溼巾,抽了張給季棠棠擦手,擦乾淨了還想換一張給她擦眼淚來著,她兩手摟著他脖子就哭了,嶽峰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拍了會,低聲安慰她:“沒事,咱待會再買啊。”
石嘉信看的整個兒呆住了,他也忘記了其實整件事是自己挑起來的,忍不住又問了句:“她怎麼了啊?怎麼好像傻了一樣啊?”
嶽峰真心不想理睬他,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只得忍下這一時之氣,撿緊要的先說:“有一天她說聽路鈴太吵,但是我聽不見,她受不了這聲音,再後來,很突然的,什麼都聽不到了,人也變的有點……像小孩兒一樣。”
石嘉信重複了一句:“路鈴太吵?”
得到嶽峰的預設之後,石嘉信的臉色忽然就變得很奇怪:“她媽媽出事了?”
嶽峰不懂石嘉信為什麼會一下子跳到季棠棠的媽媽,下意識回了句:“她媽媽早就出事了啊。”
一問一答,石嘉信登時就糊塗了,要知道,在敦煌遇到石嘉信的時候,季棠棠很是故弄玄虛的耍了他一把,擺出一副雙親健在少來惹我的姿態,所以石嘉信一直以為盛清屏是在世的,如今嶽峰居然答“早就”,這從何早起啊?
石嘉信解釋給嶽峰聽:“一般的怨氣,根本是撞不響路鈴的,就算撞響了,也絕不可能把人給震聾了。這次撞鈴的怨氣能把盛夏傷成這樣,得符合兩個條件,第一,她是盛夏的至親之人;第二,她和路鈴同樣有感應。符合這兩條的,只可能是盛清屏。所以我才問,是不是她媽媽出事了。”
嶽峰大致明白:“但是盛清屏四年前就死了,要撞鈴的話早就撞了,用不著等到現在吧?”
這個問題,石嘉信也說不清楚,嶽峰也就不糾結這個,單刀直入的問他:“那她現在這樣,治得好嗎?”
石嘉信點頭:“一般的醫院,肯定是治不好的。她覺得吵、聽不見、神智不清,是因為路鈴的雜音還在困擾著她,雖然我們都聽不見,但那不代表那聲音已經離開或者不起作用了。盛家一共有九種鈴,八萬大山的溶洞裡,有九鈴音陣,人坐在音陣的音‘眼’位置,九鈴齊響,用九種混音祛除雜音,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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