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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睡得沉了,今早鬧鐘響了很久她才勉強爬起身。
廷亨已不在。
他說過無論待到多晚都會回九龍,不會在她那過夜……睡夢朦朧間,她有點印象,感覺廷亨起身為她拉好被子,聽見他收拾散在桌上的會議資料,替她關上電腦。
門被輕聲關上那時,天已見白。她微微睜眼,又再睡去……
“方總,你看如何?”
身側傳來一聲喚,方寧真收斂心思,抬眼望向手中拿著一瓶酒的男人,點頭笑應:“謝董比我懂酒,選合你意的就好。”
“就這瓶吧。”謝董將手中的白酒交給一旁的服務生,才回到她對面的位子坐下。“方總在香港的行程應該很滿,今天特別撥空,我真的很開心。關於入股的事,大致上就如我請秘書發給你的合約內容,你看過之後,不知有什麼異議?”
入股合作的事,在電話中聊過,雖未深談,可她隱約懂了謝董的意思。她對捷思的現況沒有刻意隱瞞,出發到香港前收到了他寄來的初步細節,剛才他們用茶點時也將話說得更白了,明示著這不是能談的條件。方寧真回著:“謝董的提議我認為很符合兩間公司合併的多項考慮,只是捷思不是我一個人的,具體的討論,我想新年之後你到臺灣來,你、我和馬先生可以碰個面。”
今天的會面是謝董堅持她既然來了香港,就得讓他作東請吃飯,否則關於兩間公司的合併,是大事,她沒可能不叫上廷亨。來了方知,是場卸權的鴻門宴。
謝董的整合行銷公司在華南已闖出一席之地,算上港澳兩地的客戶名單,談起股份分配確實比捷思更勝一籌……謝董看中捷思的原因是廷亨作為專業發言人的能力,至於負責策略企畫的自己,他想必已找好了能替代的物件。
然而捷思目前的股權分配,她的大於廷亨,所以謝董才會先跟她見面。這,也算是對她的基本尊重吧。
只是謝董可能不大明白捷思的運作,將客戶分為三類:她的客戶、廷亨的客戶與共同的客戶。合併過後,股份將重新分配,謝董想分散她的權力,可她仍握有捷思最有價值的客戶群,這將會成為她的最佳談判籌碼。
方寧真隱在桌下的手稍稍收緊,握住了衣裙的布料。
謝董其實也不需明白那些細節,因為,他早已看穿自己志不在掌權。捷思是她與廷亨建造的理想事業,為了維護捷思,究竟她能犧牲到什麼程度?很多時候,她也會被自己嚇到。
此刻心中的不悅,只是源自自我存在價值被否定。若就理性來想,綜觀大局,合併的條件不算嚴苛。
服務生在兩人手邊放上了酒杯,斟了點讓他試味,然後替兩人滿上酒才離去。方總個性溫婉,卻是聰明理智的女人,他丟出的肉塊雖然帶骨,為了填飽肚子,她還是會啃下。謝董執起杯,在手中搖了幾圈,道:“馬總為人不如方總穩重、有遠見,到時還請方總多多溝通了。”
這對公關界的金童玉女不是隻在臺灣出名;捷思主力在臺,可對於香港市場也是跨海經營多年,在業界很少人不知道。他觀察兩人已久,馬廷亨能力不輸方總,卻絲毫不介意讓自己的女人當家作主,許是出於對她在感情上的愧疚……這樣的男人,極好操控。
“我相信馬先生會有自己的判斷,屆時會給謝董一個滿意的答覆。”方寧真鬆開了手中的布料,答道。謝董開出的條件,對廷亨來說是極好的,一旦成事,也同時擴大了他的舞臺;可她的確該想想怎麼說服他——自己並不覺得委屈。
謝董聞言一笑,話中帶了點意味:“枕邊人的話,他又怎麼會不聽呢?”
不習慣與人爭言語上的輸贏,方寧真只是淡淡微笑。低頭看了眼手錶,時間尚多,距離晚上的餐會還有段時間,不過她與謝董話不投機,正事聊完也無需再做停留。若現在離開,還能到銅鑼灣嚐嚐那家新開的甜品店,據說栗子杏仁糊很香濃滑順……
“方總,你酒一口都沒喝呢。”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分心了,謝董說著。
方寧真回道:“謝董特地為我挑的酒,真是謝謝,但我酒量淺,晚些還有另一個餐會……”
“你這麼說就是不給我面子了。”謝董搖搖手。他們的對話有多處可能引起她的不愉快,可未來仍是長期合作的物件,心生不滿不能往心裡壓;這酒他是為陪禮而開,是對捷思方總的敬意,她不能不受。
謝董話裡的意思她明白,可……方寧真有些為難。
“我敬你,”謝董放緩語氣,舉杯輕敲了她的。“也敬我們共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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