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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卻有種隱隱約約的痛。他把揹包解下來,交給她說:“好吧,你們好走。包裡我放了一包東西,你回到屋裡再看吧。”
“是什麼呀?”
“你看了就知道了。”
“記著,以後就是多做事少說話。”
“知道。”
“我看那個李隊長還是蠻厚道、蠻熱情,以後有什麼事就多找找他。”
“知道。”
“你也要注意一下身體,莫太累了。”
“知道。”
王一男就止不住‘噗嗤’一笑道:“真是,你就只會說這麼兩個字嗎?就不能多說點什麼?”
他便也笑了笑,朝她倆揮著手說:“我就不多送了,到了隊裡就給我來個信。”他站在那裡,一直揮著手,看著她倆的背影在林子裡消失,這才轉回身去。
路上就剩下她和王一男,王一男耐不住寂寞,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她問:“夏雨,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她說,“只覺得腦子裡很亂,亂得像一團漿糊。”
“你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他?”
好一會她才點了一下頭。
王一男說:“這不就得了嘛,只要自己喜歡, 亂個什麼呢?”
她說:“不過我覺得我爸說的話也還是有些道理。”
“你爸給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他家裡成份不好,有些擔心。”
“我們下鄉知青中能有幾個家裡沒問題的呢?別去想了,大家都要過日子,總得把日子過下去吧。”
“我也是這樣想,可是現實生活中往往有許多事又讓人挺費解的。”她嘆了口氣說。
“我也想不明白,這太不公了,”王一男說,“我們都是在新社會長大的青年,能說我們是在剝削階級和反動階級中生活嗎?給一個人的思想打上烙印的,能只是家庭嗎?社會應該更重要,今天的社會可是一所毛澤東思想的大學校呀!怎麼老是要用家庭來看待我們呢?”
兩人就都沒有話說,似乎都在想什麼。
不遠處的一處草叢裡,有兩隻鷓鴣鳥在一應一和地鳴叫,聲音婉麗、清悅,鳴叫得是那樣親暱,是那樣柔情蜜意。
兩人聽著,竟都有些呆了。
夏雨說:“你看,這兩隻小鳥好可愛的。”
王一男便說:“瞧它們一點不怕別人干擾,自己喜歡的就自由地去愛,大膽地去愛,比我們都勇敢。夏雨,你既然喜歡上他,你就得學學它們。”
夏雨不知該說什麼好,紅著臉嘴裡囁嚅道:“我是不是有點階級路線不清呢?”
王一男就又笑了,道:“別扯這路線那路線了,政治上的事,說不清楚,我們小老百姓一個,首要的問題是要學會生存,學會如何過好自己的日子。”
“你真這麼看?”
“不這樣看還怎樣看,你以為我們當真能改變社會,改造世界?重要的是自己的事要自己把握,我說的不對嗎?”
“我也沒說不對呀,你讓我想想。”她輕聲說,亮亮的睫毛像泉邊叢生的蘭草,彷彿有晶瑩的水珠兒在上邊浮動似的。
二十四
兩人回到茶園隊,知青點已回來了兩人,是兩個男生,加上她們兩個,已是四個了,屋子多了好些熱鬧。
回家過年去了十多天,門窗、桌上到處都是灰塵。她倆是同住一室,進屋便忙著打掃、拾掇房間。當夏雨去掀開床上的席子時,突然,吱地一聲尖叫,兩團黑糊糊的東西迅速地從床上鋪著的草裡竄了出來,又迅速地竄下床去。她嚇得心裡亂跳,大聲叫道:“媽耶,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王一男也嚇了一大跳,連嘴唇也白了,尖聲叫道:“哎呀,什麼鬼東西,嚇得我心都直往上衝。”
兩個男生聽見喊叫,趕忙跑了過來,居然在床上發現好些老鼠屎,原來這些日子房裡未住人,老鼠便來床上做窠了。
於是,大家圍著屋內找,哪還有老鼠的影子?卻發現牆根底下有好些洞口,大家便忙用石頭泥巴堵上。
忙了好一陣, 大家都有些累, 一個叫高建的高個子男生平日就愛開幾句玩笑,他看了她們兩個女生就說:“這屋裡的老鼠好壞是流氓,你們可得當心點。”
“喲,你怎麼知道老鼠是流氓?”另一個矮個子男生故意這樣問。
“好色嘛,還能不是流氓?”
“好色?”矮個子男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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