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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各種各樣的野花,彷彿一片殷紅的朝霞浮蕩在山谷裡。兩人頓覺精神一震,不知不覺地便手拉著手,心裡遂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從泥塢到昇平要翻過幾座山,幾十里路都是圍著山在轉。兩人爬著爬著,忽地,前面一大片巴茅擋住了去路。來時,社員告訴過他們,這裡是最難走的,千萬別走錯。兩人經過仔細觀察,決定從有倒下葉子的縫隙中穿過去。李宇軒走在前面,折了根樹枝左撥右撩,但那些茅草和刺叢好像故意要為難他們似的,稍不留意,臉上、手上就給重重地劃破了一下。好不容易鑽出了那片茅草地段,可是兩人手上和臉上全是被茅草劃破的痕跡,只覺得火辣辣的,又痛又癢,很是難受。
終於看見了前面的昇平鎮。鎮子不大,只見小鎮接堞的屋瓦掩映在一片綠樹林裡。路上有不少人,賣柴賣菜賣雞鴨豬羊的挑子、小推車,全是去趕集的。小鎮上人聲鼎沸,顯得很熱鬧。
鎮子有個不大的廣場,緊挨著那條小街,一逢場,這裡就成了牲畜交易的場地,牛羊的叫聲,人們的叫喊聲,亂轟轟的匯成一片。空氣中飄浮一般難聞的氣味,有牛糞、豬屎味兒,有菸草和人汗味兒,特別嗆人。
他倆在一處牆角落裡看到一窩豬崽,主家用一塊門板攔住一個牆角,裡面圈著十來只小豬崽,一隻只長得黑明光亮,長長的嘴,圓圓的肚子,小尾巴撲甩著。有兩隻泥頭泥腦的傢伙居然還用皺巴巴的醜鼻子在泥土裡拱著,吱吱地叫喚。圍了好些來看豬嵬的人。鄉下人考查那些出賣的豬崽,疑惑不定的去了又回來,似乎是害怕上當,永遠也不敢下個決定,卻反而窺探賣主們的眼色,無止境地搜尋著人的詭詐和挑剔豬崽的種種毛病。
賣主則靜聽著顧客們還的價錢,擺出一副乾脆的神情和自若的面目,堅持著自己所討的原價。
他倆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他倆已看了好幾處地方,也問了好幾處地方的價。夏雨一見到這窩豬崽,眼睛忽地一亮,忙招呼他道:“宇軒,你快過來看。”
主家從他們的口音聽出他們是從城裡下來的知青,立時變得非常客氣和熱情。這是個黑黧黧的山裡漢子,敦敦實實的好像半截黑塔,穿了一件補了又補的破衣服,釦子全掉了,走一步衣襟一扇一扇的。他忙走過來,朝他倆招呼道:“你們是來買豬崽麼?來這裡看看吧,我這裡這窩豬崽可比人家的要強啊!”
“是嗎?怎麼個強法?”夏雨好奇地問。
“常言說,好崽要好娘,”漢子高興地說,“就說這窩豬崽的娘吧,那可是頭好女豬啊!”他居然把母豬說成女豬,大概是他認為他們是讀書人,有文化,那麼自己說話也得文化一點,就不能說什麼公豬母豬的。
夏雨一聽,就有些生氣,以為是故意對她的諷刺,嘴一撇說:“你的那頭男豬又怎麼樣呢?”
漢子臉一紅,大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說話就有些口吃起來:“你是說那……那頭公豬,那可是全大隊有……有名的良種豬。”
夏雨撇撇嘴。
漢子以為他不相信,急了說:“我不騙你,那可是真正的約克夏良種,站起來,像頭老虎,躺下來,像扇門板,一身黑毛油亮亮的,像是緞子一般。”
“那不叫約克夏,約克夏全是白色的毛。”夏雨說。
漢子就頭上冒汗了,忙說:“反……反正是良種,騙你要遭天雷打。”
夏雨忍不住“噗哧”一聲噴笑了,漢子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價錢很快談好了,八毛五一斤。他倆挑了一隻豬崽,一過秤,剛好二十元,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只十九元成交,漢子還招待他們吃了中飯。
吃完飯後,他倆抬著20多斤重的豬崽,滿心歡喜,又屁顛屁顛的開始爬上遠端的山路。
寂靜的山道似乎是越爬越高,豬卻似乎是越來越重,走不多遠,人就直喘粗氣,汗水像溪流一樣直往胸前背後淌。再往上走一走,兩條腿就像灌了鉛,力量似乎快耗盡了,空氣也似乎一點一點地減少,心口窩窒悶阻塞得厲害。
偏偏豬崽又極不老實,在竹籠里老是鑽動,像是不甘心被關在竹籠裡。
李宇軒就忍不住罵:“蠢豬,有人抬著還不老實,有福不享!”
可豬崽聽不懂,仍一個勁地亂動。
“你別不安份,”李宇軒就聲音提高了,“以前要當官的才能坐轎子,你可是與當官的同等待遇呀!”
夏雨一聽,格格的直笑,身子一抖,扁擔就差點從肩上滑了下來。慌的他忙一把抓住竹籠。若真的讓竹籠摔到地上,讓豬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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