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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費,正好!”佟玖招了招手,讓隨行的小廝們跑過去,一塊塊的卸下門上的柵板,開啟鋪門“進來瞧瞧。”
為打消吳氏的顧慮,佟玖負著手,仰頭看著鋪裡的房梁道“這鋪子之前的主人在匯正升借錢到關內販糧,臨走時,拿這鋪子做了抵押。路上遭了不測,銀子也被手下的卷跑了,樹倒猢猻散。”
佟玖嘆了口氣,道“買賣就是買賣,我的銀子收不回來,就只能收了這個鋪面。可憐他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我讓金管家給他們送過去些銀子,他們回河北老家了。”
吳氏觸景生情的眼裡泛了淚光,紅著眼圈勉強笑道“東家,是好人。”
佟玖擺擺手“奉承的話自不必說。我跟夫人商量過了,這個鋪面你如果還瞧得上,就給你拿去開酒坊做買賣,能做起來固然好。如果真的做不起來,租出去收租子,也是筆不小的進項。”
“我想開酒坊。”吳氏堅持的道。
佟玖應允的道“開酒坊也不是什麼難事。”回頭對跟班的小廝吩咐著“叫人過來收拾,把酒窖先壘起來。”又對金家嫂子道“喊些丫鬟婆子過來到後面幫襯幫襯,缺什麼短什麼的,都置辦上。”
說完推開後門,邊引著吳氏往後院走,邊道“萬事開頭難,但凡什麼買賣起初也沒那麼順當的。燒酒也好釀酒也罷,用什麼糧食用多少,達正昌調去。到時看生意,好呢就還,不好就算了。”
“東家,這怎麼使得。”吳氏說完從隨身的包裹裡拿出個荷包,放到佟玖手上,淺施一禮“這是這幾年家裡攢下來的散碎銀兩,不多,多少也能抵些高粱,萬望東家別嫌棄。”
佟玖看了看手上的荷包,知道吳氏是個好臉面的剛強女子,默然的忖度下後道“這樣,這酒坊呢,店鋪是你的,糧食是我的。你現在是我們韓家的相與,咱們共負盈虧,五五分。”
說完把荷包放到後宅正房的窗臺上,推開正房的門,道“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吳氏終是一個沒忍住,掩面哭了出來,朝佟玖又施一禮,背過身去。金家嫂子上前勸慰著,說了些苦盡甘來的話。
而佟玖,則是悄無聲息的拎著馬鞭,邁步出了去。吳氏這一哭,把她本就陰暗的心情弄的更加酸楚。
雖然她被砸後,很多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了。但在晚上的夢中,她時常會夢見在茫茫的草原上死命的策馬狂奔,身後到處都是要抓她的官差。一翻身,又夢著很多債主,在府門前又砸又罵。
信馬由韁的悠悠達達的回了達正昌,在店門口站了下出了會兒神,還是去了對面的養正堂。
不料才進門,看見濟蘭正在櫃上跟掌櫃的說著什麼。佟玖緩了下腳步,心裡遊移著過去還是走。
“玖爺您來啦!”掌櫃的先看見了佟玖,笑著跟一應眾人請了安。
“罷了。”佟玖清了清嗓子,道“啊,我過來也沒別的事兒,我牙有點疼,抓點敗火藥。”說完有意無意的瞟了眼濟蘭,佯裝若無其事的揹著手在櫃前踱著。
“說話就要走了,怎麼身上還抱恙了?”濟蘭闔上手上的藥材簿,從櫃裡出來,向後堂走著道“來,進來。”
到了後堂,倆人落座,濟蘭問道“吳氏那邊兒,都安排好了?”
“沒有。”佟玖靠在椅背上,撩起下襬翹著二郎腿,低著頭撫著褂子上的紋理道“你明天就回京了,是吧?我想了下,你回去罷,我不去了。晚些,這邊安排完了,我直接回江南。”
“你不去了?”濟蘭本來以為佟玖昨天發了通孩子脾氣,今天彆扭半天,不會影響大的行程,現在看來這是還沒完呢。
“我的身份,也不適合入京。”佟玖喝了口茶。
“啪”濟蘭把手裡的藥材簿扔到小几上,質問道“一起回京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說你不走了!韓鹿祈,天高水遠的,你讓我一個人回去?”
見佟玖愛答不理的樣,濟蘭冷笑了下,道“韓鹿祈,你不是天天口口聲聲的以誠信立天下麼?你這是失信於女人!”
“我也是探花老爺。”佟玖把茶杯重重的敦到小几上。
“什麼?”濟蘭沒明白,嘴上不解的問著,眼上卻沒離開佟玖被濺出來的茶水燙了手背,她動作倒快,“嗖”的手就縮排了寬大的衣袖內。
佟玖正襟危坐,頭微微上揚的道“韓鹿祈,是探花老爺!”
濟蘭點點頭,繼續不解的瞧著她,滿眼都是,那又怎麼樣的神情,等著她的下文。佟玖端了會兒架子,濟蘭不接她的話,她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