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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只用耳朵聽就知道你又算錯帳了。”佟玖掩上窗縫,搓了搓被冷風吹得冰涼的手,回首用下巴指了指濟蘭的算盤,道“這次是多撥了兩位吧?”
濟蘭看著方才的貨單,又看了看算盤,果然被佟玖說中了,這點帳自己已經重算四遍了。
“都是你攪得我!”有些氣悶地抓了案上果匣子裡的榛子,朝那個對自己笑得狡黠的人揚了過去。
“好了好了,我算就是了。”佟玖挽了挽衣袖,露出雙手,盤腿挨著她坐下,隨手撥弄著算盤,道“怎麼,案子被傅恆接手了?”
“嗯,早上他到府上來,聽他的意思不過是走個過場罷,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案了。”濟蘭枕著雙臂伏在炕桌上,歪頭看著算著賬的佟玖,這個人一旦沾上生意和賬本,精氣神兒就全回來了。
“說來,景賦這樣不管不顧的秉性,我當真是不放心讓虹姐兒隨了她一處。”佟玖嘆了口氣。
“這趟放她出去走走,人接觸多了,會有改觀。”濟蘭說著緩緩閉上眼。
待佟玖算得了,收著賬本望上濟蘭,向來淺眠的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想是這段日子太累了,昨晚太累了。愛憐的撫了撫她的臉頰,輕聲道“我去鋪了被,咱們好生睡?”
“嗯。”被擾了清夢的濟蘭偏了下臉,躲開佟玖的手,一轉身鑽到了她的懷裡,夢囈了句側臥著繼續睡著。
佟玖無奈只得一邊攬著她,一邊扯了條被子下來給她覆上。一抬頭,老高的日頭剛好從外面照進來,撒在兩人身上臉上,有些晃眼。
這怎麼能睡得好?佟玖伸手拽過桌上的賬本,舉著遮到濟蘭的面前,擋住直射進來的陽光。可是沒過一會兒,胳膊就酸的厲害,佟玖略微放下些,稍歇了下又舉了起來。
再說虹筱,進了景賦的屋子,本以為是人走屋空,不料景賦日常用的東西還都在。走到炕上看了看,只少了床被子和枕頭。
在虹筱眼裡景賦也算是個奇人,佟玖打小是因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被自己伺候慣了,對穿衣吃飯這些事不甚在意,但最起碼還知道喊冷喊餓。
而華景賦是完全不知道冷暖飢飽的那種人,這樣冷的天,她隨意扯件夏天的袍子裹身上就能出去。更別提想起為自己添衣加被這些生活上的瑣事了。
在她心裡對銀子彷彿就沒什麼概念,每月領那麼多月錢,回來還嫌累贅的往櫃子裡一丟。記得那時已經到了冬至的節氣了,她炕上就鋪了條涼蓆,晚上睡覺也不脫衣裳,就是和衣往炕上一倒。
正想著這些時,門上一響,華景賦揹著個包裹又進了來。走到內室門口,看見虹筱正倚在炕沿兒邊看著自己,腳下沒注意門檻,一絆險些被摔倒。
“你這是要去哪?”虹筱問道。
“江南。”景賦從身上摘下包裹,抱在懷中,應了句。
“那怎的又回來了?”虹筱沉著臉,問。
“我本來已經到了城門口了,可她們沒說要我去江南哪,便又回來了。”這時一個枕頭從包裹裡滑了出來,景賦忙彎腰去撿,可懷裡的包裹徹底散了開,被子也垂到了腳面。
虹筱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將她懷裡的被子和枕頭一股腦的抱過來,丟到炕上。又抖了抖包裹布,其他全無,回頭問道“你去江南就只帶這些?”
再看訥訥站在那的景賦,鼻尖耳朵都凍得通紅,細看她背後還懸著頂草帽,一把將草帽從她脖子上摘下來,道“大冬日裡,你戴頂草帽出去做什麼?”
“我聽人說,江南熱。”景賦看了看自己的草帽,認真的答道。
虹筱自從跟景賦熟識了以後,經常會被她莫名其妙的思維和一些話,惹得哭笑不得。現在只是手裡捏著草帽,看著她,道“你的刀呢?你不是睡覺都要摟著它嘛。”
“我不再殺人了。”景賦埋著頭,想到什麼又說了句“也不殺兔子。”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虹筱無奈,又嘆了口氣。
她之前因為景賦殺了那幾個人,說得那麼理所應當,沒有絲毫的悔意而氣憤。面對殺戮那麼麻木冷血的華景賦,讓她失望至極。
可現在看起來,她對她自己都是這樣的不管不顧,她是個單純到可悲,甚至是可憐的人。
“我,只會殺人。”景賦自卑的將頭埋得更深。她無非就是想保護佟玖,因為佟玖對虹筱很重要。
“好了。”虹筱握了她的手,將她扯到身前,道“咱們慢慢改,慢慢學。”
“去江南吧。”景賦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