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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莫爺爺說:“你聽聽我彈得如何?”
莫爺爺理了理略略寬大的袖子,便開始了他的彈奏……
急板,d大調,4/4拍。莫爺爺自第一個音符起便是灼熱闊朗的,仿若火山爆發般,顯現出巨大的力量,似乎要將一切東西給焚燒殆盡,燒出一片新新格局。
莫雨笙全程以目瞪口呆的姿態聽完莫爺爺的彈奏,莫雨笙想說這樣不對,因為《歡樂頌》的主題就是對人類充滿了愛,對上帝充滿著敬畏之心。這樣的音樂不是應該是溫柔的、婉約的嗎?
然而,另一邊,莫雨笙又說不出任何的反駁。雖然莫爺爺的琴聲是慷慨激昂的,是萬眾歡騰的,更是充滿莊嚴的宗教色彩,但莫雨笙聽得出這莫爺爺的琴聲也始終只有一個主題——和平、自由和愛!
到最後,莫雨笙發現莫爺爺的手速已經快到了一定程度。而他,也似乎聽見了有人唱道:
“億萬人民,團結起來,大家永遠要相愛。
朋友們,在那天堂上,仁愛上帝眷顧我們。
億萬人民,虔誠禮拜,敬拜慈愛上帝,
啊,越過星空尋找他,上帝就在那天堂上。”
莫雨笙的眼睛都瞪圓了,這……
從十八世紀開始,鋼琴製造與演奏上,最大的課題之一,就是如何發出精彩細膩的歌唱般聲音。而鋼琴能夠從一種後起的新樂器逐步上升其地位,也大部分得歸功其歌唱性上的成就,讓作曲家能寫歌唱性的取自給鋼琴演奏,迷倒了許多聽眾。
而要鋼琴“歌唱”是不自然的,這必須動用許多手法來製造“歌唱”的假象。延音踏板的發現,將鋼琴歌唱的可能性放大……
就莫雨笙所知,將鋼琴“歌唱性”發展到極致的是“俄羅斯樂派”。訓練到只只獨立的手指,能夠細膩分辨聲部,利用各聲部不同的強弱樂句變化和微妙的時間差,“俄羅斯樂派”讓鋼琴音樂好像可以永不中斷,隨心所欲地歌唱下去。
這種歌唱性的鋼琴風到了浪漫主義後期,被接連出現的幾位作曲家給打破了,拉赫瑪尼諾夫、斯克里亞賓,還有走得更遠、更大膽的巴爾托克和普羅科菲耶夫。
最後一個自由的終曲性……變奏結束了莫爺爺那熱烈喜慶的琴聲,自由的迴旋曲式結構把音樂推向狂歡式的高……潮並長久地維持下去。
以略低沉的降b四分音符為結束,莫爺爺彈完以後,淡淡地收手。然後,莫爺爺就看見了一臉震驚的莫雨笙。莫爺爺問:“小九,怎麼了?”
莫雨笙有些結巴,“爺爺,這……這……”
莫爺爺反問道:“小九,你覺得是你彈得好聽,還是爺爺彈得好聽?”
“爺爺!”這是不容置疑的,聽完莫爺爺的彈奏,莫雨笙就知道在立意上,比之莫爺爺,他遜色了不止一籌,更別提,莫爺爺所展現出來的魔鬼般的技巧,不論是這一輩子的他,還是上輩子的他都是比不了的。甚至……莫雨笙認為他上輩子的老師也不能和莫爺爺比!
貝多芬的《歡樂頌》是多樂器,還將器樂和人聲結合到了完美的程度。將《歡樂頌》改為鋼琴曲,多多少少需要作出取捨。為了不讓來自天堂的樂聲變得單薄平庸,這本身就需要花費許多的心力。改編最為成功的是李斯特版,而李斯特被稱之為鋼琴魔手,也在這改編的鋼琴曲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莫爺爺彈的應該是李斯特版的吧?
莫雨笙糾結了一下,還是問道:“爺爺,歡樂頌的主題不是歡樂和頌歌嗎?為什麼……您的……您的琴聲這麼……活潑,偏偏……我還覺得您是正確的?”歡樂和頌歌的主題表達不是應該較為和緩的嗎?而莫爺爺的琴聲……說是活潑都嫌活潑這詞太文靜了。
莫爺爺凝神,問:“你覺得爺爺彈的是正確的?”
莫雨笙點頭,是的,哪怕他覺得莫爺爺的樂聲激烈,似乎不符合歡樂的主題,但他也依舊覺得莫爺爺在表達方面比他強上百倍。
莫爺爺繼續問:“為什麼小九這麼認為?”
莫雨笙想了許久,依舊說不出個一二三,就說:“小九……小九就是這麼覺得的。”
莫爺爺這回笑了,沒想到這寶還不是一般的寶。樂感這麼強的,莫爺爺還是頭一回遇到。
笑過之後,莫爺爺看莫雨笙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是真正將莫雨笙納入接班人了。莫爺爺就說:“那你可知道這歡樂頌的前三個樂章和它們的主題?”
莫雨笙就說:“爸爸說過,歡樂頌的前三個樂章是在講戰爭,而這最後一個樂章是將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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