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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忍,但更不會沒有意義地狠,她要是發狠,必然有利益驅使,何況這個身體還未成年,她寧願放軟一點姿態,麻木這家人,放她自由。
“嗯,我知道了。”
於俐慢條斯理地吃了兩囗飯,索然無味,只得放下:“我才十七,談嫁人早了點,不如這樣吧,既然唸完這個學期不念了,我想去別的城市打工自學,然後報成人高考。”
沒料到女兒答應得這麼爽快,於會達就沒想她一個小姑娘能打工賺錢幫補家裡,只要能省掉她的學費就好,見目的達到,他想也不想就答應:“好,爸爸就知道你最懂事。”
王安妮開囗:“等等,梨梨啊,你才多大,怎麼能一個人去其他城市?你不如就住在家裡吧,也省了租房子的錢。”
“沒事,我自己打工,不費家裡錢。”
於俐鐵了心要搬出去。
要是未成年弄不到證明,她願意放棄道德底線,入侵官方網路,讓888把自己的年齡改大一點,有錢哪裡去不得?這間房子的所有人都讓她反胃作嘔。
她與這家人毫無感情,也不可能有任何牽掛。
人情來往,利益當頭,是很合理的,但於父對於女性的蔑視,甚至視讓她‘幫襯弟弟’為理所當然,簡直一群即將要貼上來的吸血水蛭,匪夷所思!
要是換成原主,自認為惟一的價值已經是念書念得好了,連這點價值都被剝奪,也不可能找出其他的謀生能力,也許就真的嫁人了事,為高考努力過的汗水都成了一個笑話。
很遺憾,於俐不打算讓自己的人生毀在於父的一個決定上。
“梨梨,你知道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於會達開囗道,他都要被自己的溫情感動了,拉著女兒憶苦思甜:“你知道嗎?在爸爸小時候,姑娘們哪有上學識字的福氣,當初你奶奶也不想讓你念書的,說女孩子書念多了心思就不在家庭裡,怕你學壞,現在都念到高二了,差不多是時候出來體驗社會了。”
你的一切都是我恩賜的,姑娘就不該有自己的學識,所以我現在要收回去了。
於俐怒極反笑,又有點同情原主,她忍著‘愛咋咋地老子又不指望你們養’的衝動,輕聲問下去:“爸,可是我這次考了年級第四,我能考上一本大學的。”
她想知道,這家人對一個親生的女兒,無情到什麼程度。
她改變主意了,原本想著柔和地退出,畢竟他對‘於梨’無情,傷害不了她的任何情感,但這種赤果果的歧視,激怒了於俐。
王安妮適時插嘴:“梨梨啊,媽媽我當初也沒念多少書,但現在我在家裡做做飯照顧孩子,哪用得著高學歷?女孩子書念多了真不好找對像,爸媽總不會害你的。”
於會達最討厭家人質疑他,挑戰他的權威地位,原本勸說的語氣立刻一轉:“家裡養不起一個女博士!你前頭不是說不念就不念嗎?你不是孩子了,要多為家裡著想!”
“那我不要在家裡呆了。”
她抬眸,平平淡淡的眼睛亮得像劃過夜空的流星,又冷又明亮。
一旁裝乖巧的于飛猛地一個冷顫,姐姐的眼神太熟悉了,想起她踏雪回來的夜晚,開啟門時,她就是這麼看著他的,手術刀一樣把你的偽裝切割分離,剩下最不堪入目的一面,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於會達權威久了,被看得惱羞成怒:“書念得多都念傻了!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滾出了這個家門,你什麼都沒有!”
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面對他的暴怒,‘於梨’沒有像往日記憶中的她一樣露怯,而是大大方方地微笑,笑得讓人如沭春風,但此時此刻,這抹笑對於父來說,簡直像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
“你說得對,我現在的一切身外物,甚至這個身體,都是你製造出來的。”
“但在這裡,我低人一等,我是二等公民,我滾出去,我什麼都沒有,但我至少是個人。”
於俐沒有刻意壓重聲音,她平靜地陳述著現實。
“這個學期唸完,我就搬出去住,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女兒吧。”
王安妮還想說話來緩和氣氛,原配女兒能有多遠滾多遠,她自然暗爽,但在小三路上摸爬打滾已久的她隱約察覺到,反常即為妖,這真的是於梨嗎?她說的話條理分明,立場堅定不卑不亢,根本不像是一個被壓迫久了的小可憐。
“好!”
氣急了的於會達往餐桌重重一拍,截住妻子的話:“安妮你別替這白眼狼說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