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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下巴處泛青的胡茬,他一向都是極愛乾淨的,笑起來的時候會微微眯起眼睛,他認真地扳過亦綰的臉,四目相視的時候,他說,“可是我不願讓你一個人,讓你一個人孤單著,亦綰,我想要你記得,從現在開始以後的每一個除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陪你看天邊最美的煙花。”
像是一種告白,可是不知為什麼,就算是這樣一種毫無新意俗到讓人連相信的勇氣都沒有的誓言,亦綰卻忽然靠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以後的每一個除夕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即使沒有天荒,即使沒有地老,那又如何?一輩子那樣長,至少此時此刻他會安靜地陪在她的身邊,給了她一個不再假裝堅強就可以依靠的肩膀。兜兜轉轉了那麼久,他都一直還陪在她的身邊,就像那枚硌在胸口上的戒指一樣,情深似海,堅不可摧。
姚丞昊也沒有想到會把她弄哭,忽然就慌了神,以前的以前,除了他調皮搗蛋時把宋綺珞欺負到哭的時候才會如現在這般的手足無措,曾經一度在學校裡被冠於“少女殺手”的姚家二少爺也會有拿女人沒轍了的時候。
亦綰髮現堂屋裡的氣氛有幾分詭異,連忙抹乾了臉上的淚水,打岔著說道,“我……我只是眼睫毛掉進眼睛去了,難受地想要流眼淚而已。”
知是瞞不過她,索性掉轉頭就要往廚房裡鑽,姚丞昊卻一把攥住她的手心說,結結巴巴地說道,“亦綰,那個……那個……路太窄,我下車的時候,褲子好像刮到毛刺上去了,有沒有針線,針線……”他比劃著針和線,恍似有點不好意思,這傢伙一向最在乎自己的衣裝儀容,就像有些女人不化妝不敢出門一樣,亦綰總嫌棄他是門道多,醜人多作怪。
這會子亦綰趕緊逮住時機,兩隻眼睛頓時滴溜溜地就在姚丞昊那修長的大腿上掃了一圈,看到從膝蓋處一直到腿根子熨貼的黑色西裝褲子上被劃了一道大裂子,想到了以前直接在他身上縫紐扣他是死活不幹,忽然就“噗哧”一聲笑著說道,“如果你不怕待會你的肉會和你的褲子縫在一起的話,我倒是願意嘗試嘗試。”
亦綰一開始以為這傢伙會跳起腳來說‘亦綰,你這個狠毒的婦人“這類的話,誰知過了半晌,姚丞昊把胳膊肘疏疏地撐在沙發的靠背上,像一個耍乖賣巧得了一顆糖的小孩似地,眉頭一挑,語氣有些許慵懶的自信,“亦綰,我知道,你捨不得。”
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打哪來的,不過姚丞昊並非徹底懂亦綰,她不是捨不得,而是怕到時這傢伙鬼哭狼嚎地會吵醒昏睡中的母親。
亦綰沒有興致再和他胡鬧下去,大年三十,別人家都在歡天喜地地忙著貼對聯做年夜飯煮茶葉蛋,而家裡的冷清卻讓亦綰感到心裡的一陣陣寒意倏地就涼透了脊背。
門外有很多小孩放著鞭炮,他們追逐著,嬉鬧著,提著一盞盞酒盒子做成的紅彤彤的燈籠打門邊而過。雪花落在他們的肩頭也顧不得去撣一撣。一瓣,一瓣,漫天地飛舞著,即使被裹的跟個小草堆似地,還是耳朵鼻子被凍得通紅,可是他們不管,這天地間惟有打雪仗和放鞭炮才是他們最歡天喜地的事。
有大人們扯著嗓子喊“小兔崽子,又跑出去玩炮仗,別身上炸出個洞,那可是新買的衣裳……”恍惚間,亦綰忽然就覺得父親站在自己的身邊,他那時還是那樣的高,那樣的堅不可摧,父親一邊氣急敗壞地罵正在玩雪的她“小兔崽子”,一邊蹲□子替小小的她把紅色的圍巾重新紮好,而如今她只是彎下腰重新捏了一個圓滾滾的雪糰子,父親卻早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亦綰站在雪地裡,一朵朵燃放的煙花明亮地開在身後,映著那白的雪,越發白地眩目。她微微地合了閤眼睛,姚丞昊就忽然從車子的後備箱裡搬出來一大箱的煙花炮竹。
花花綠綠的,有仙女棒,有小炮雷,紅的紙屑,塗了草綠色的煙花芯子。有小孩子眼尖,大聲嚷嚷著,那群小屁孩們一見到煙花忽然就一哄而上,不知是誰拿著那大門口池塘邊燒得正旺的檀香火星子點燃了一枚煙花。
“轟”地一聲響,小男孩們小女孩們都捂著耳朵吵著鬧著地跑開了,不一會子就都仰著頭看那炸開了的煙花,興奮地手舞足蹈。
亦綰真是被村裡的這群可愛的小孩子給逗樂了,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姚丞昊的小孩緣非常好,原來風流也有風流的好處,一會子功夫就和這群小屁孩們打成了一片。
滿地狼藉的紅紙屑子,落在雪地上,像瓷釉上的梅。亦綰不敢放炮仗,因為小時候調皮把大人沒有放完的炮仗偷偷拿來放,結果一點燃手沒來得及抽回去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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