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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踉蹌著跨上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從手提袋裡拿出的那枚鑰匙卻忽然從指尖滑落,冰涼的觸感,她下意識地蹲□子的時候,才發現門縫裡有一絲昏黃的燈光透了出來,掉了半邊紅漆的木門“嘩啦”一下就從裡面打了開來。
第42章 你的深情是我虧欠不起的人情
家明半側著身子倚在門框上;臥室裡昏黃的燈光疏疏落落地傾在臥室門前一截粗礪的水泥地上,像一道暗淡蜷曲的鬼影子;而他的臉卻始終都埋在影影綽綽的暗影裡;看不真切。
亦綰攥住那枚鑰匙的手驟然縮緊;兩寸長的尖細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血肉之中卻覺不出絲毫的疼痛,彷彿整顆心都在那瘋狂糾纏的那一刻簌簌顫抖著。
也許樓下的那一幕他早已經洞察;也許他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危而私自配了一把她房間裡的鑰匙;可是亦綰已經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做任何寡淡無味的猜測,她只是覺得今夜的自己好累,累得彷彿想要抬起眼皮去看一看他的臉都不過是一場徒勞無功的死命掙扎。
家明不動聲色地從門框邊斜放地一溜鞋架子上拿起一雙洗得有些發白的棉質拖鞋放在亦綰的跟前,半蹲著身子,雖然眉頭有些微微蹙起;卻異常溫柔地說道;“亦綰,我很擔心你。”
他的聲音始終是低沉悅耳,雖然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嗔怪,但亦綰的心卻驀地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她知道在她沒有回來的這一段時間,他一定是發了瘋一般地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可是那該死的手機卻在緊要關頭連一格電也不肯給她剩下。
亦綰輕輕地咬了咬嘴唇,而阮家明卻早已經手腳利落地將亦綰腳上的高跟下脫了下來週週正正地擺放在了鞋架子的最底層。他總是能夠細緻周全地打點好一切,而一向大大咧咧的亦綰丟三落四不說,甚至有時候一手拿著錢包,一手拿著垃圾下樓,結果犯迷糊地竟然把錢包給扔垃圾桶裡去了。
而家明卻總是那個可以給人一種安穩依賴的妥帖的感覺,亦綰坐在床邊的時候,他輕輕地替她揉著有些發腫的腳背,彷彿一個丈夫對最深愛的妻子的一種最深切地心疼。
也許只有在深夜的時候,人的心才是最脆弱的,如果這輩子可以,哪怕再艱難,她也不願輕易放開他的手。可是一輩子又是那樣長,她真恨不得一夜之間可以和家明白了頭,那麼此生就再也不會為旁的世事的紛擾而分開。
亦綰忽然就紅了眼眶,在家明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她背轉過身去將眼淚輕輕地拭去。她想起車子裡的那個激烈纏綿的吻,有那麼一刻,她是恨自己的懦弱的吧,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當家明的溫潤的指尖攀附上她的腳踝的時候,亦綰忽然像個受傷的小獸一般惶恐地向後縮了一縮。
家明的手驀地空落落地停在半空中,像暗夜裡的一隻抖落了銀粉的蝴蝶。
她曾經那樣珍愛地捧在手心裡,生怕一鬆手,就再也找不到彼此的溫度。可是如今,她卻沒有勇氣再去乞求這樣一份溫柔似井的愛。家明待她的好她統統都記得,可是今夜,她卻無力承受,他的深情是她這輩子也虧欠不起的人情。
書桌上的鬧鐘滴答滴答地敲打著身後紫幽幽一片的黑夜,窗外凜冽的寒風將整扇稀疏鑲嵌的綠色的玻璃窗子打得“哐當哐當”作響,墨綠色的窗簾的一角被絲溜溜躥進來的風掀得老高,那是曾經她從大學宿舍逃荒似地搬過來的時候,家明替她親手掛上的。
風愈發大了,帶著怒吼的號子,窗簾子上的銅鉤發出錚錚的響聲,家明的側臉剪影隨著明滅的燈光搖曳在微微泛灰的粉牆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亦綰的心一沉,從她的方向望過去,可以看見家明微微彎曲的脊背後面那露在白色拖鞋外面的一截腳後跟,在橙黃色的光暈下勾勒出一條很美的弧線,帶著點成熟男子穩重的氣息。
他沉默了良久,方才從半蹲著身子的姿勢裡揚起臉,微笑著問道,“餓了嗎?”
他知道亦綰每次一應酬就顧不上吃飯,平時上班忙的時候就只靠桶裝泡麵來溫飽肚子,所以在來的路上他特意去超市買了幾桶雞蛋麵條和一袋速凍餃子。
雖然一覽無餘的出租屋子非常簡陋,但家明還是把自己的那棟複式公寓樓裡的東西能搬來的幾乎都搬來的,把原本空蕩蕩的屋子給塞得滿滿的。
亦綰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整個身子都乏得很,家明撳滅了吊頂上的白熾燈,只在床頭的書桌上點了一盞橘黃色的小檯燈。
他知道亦綰怕黑,所以那盞燈就一直那麼亮著,亮在她將醒未醒的睡夢裡。
亦綰那天晚上睡得不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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