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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記憶中早已模糊的切腕之痛,在那一咬之下,鮮活得彷彿仍然可以危及生命。
誰說被野狗咬到不會死?
狂犬病毒是足以致命的東西,她卻發熱、頭痛、胸悶、心焦,似乎已經有齊感染的症狀。
疫苗!這時空哪裡去找狂犬疫苗?!
好痛!
嘴唇、手腕,還有肚子——該死的生理痛!
“柳姑娘,病痛在身更在心。”夜風呼呼,吹不散耳邊徘徊的蒼老聲音。
不久之前,明王等人到來之後,與她一同退出“臨風閣”的皇朝前太醫,恭謹地請她留步,說是有冒昧之言,斗膽相告。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心中的好奇,停滯了離開的腳步?
“心情鬱結,阻滯氣血;氣血不通,疼痛乃生。”閉得再緊的雙眼,也無法避開那一雙看盡世情的老眼,“'雙雪碧靈丹'罕世良藥,雪蓮更是止經痛之極品,縱是體質特異,原也不該全無作用,柳姑娘,怕是痛由心生,方至於此。”為什麼?為什麼不曾仗恃君王之寵,斥其放肆妄言?
“手這麼冷,為什麼不回房去?”為什——為什麼不曾趁他轉頭把手抽出來?
“——想散散心。” “不是想見什麼人嗎?”什——什麼?
“以後,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唱歌。”
“——小女子謹遵聖命。”深彎腰、重屈膝、低垂首,雖因“謹遵聖命”不曾雙膝著地,但必恭必敬,誠惶誠恐之態,卻是絲毫不遜色於五體投地的卑微順從。
面對皇朝帝王至高無上的威與權,以她身在社會最底層的小小妓女的卑賤,藝也罷,身也罷,他要,她並沒有任何資本,可以鋼牙鐵齒,說出半個不字。
她對錶演的熱愛之心,對身體的珍惜之情,這些只對自己有意義的東西,既然不是保護自己免遭掠奪的守護盾牌,也就不需要以乞憐之姿巴巴送上,充當令掠奪者更加志得意滿的錦上花了。
被他的強權霸道奪走的已經夠多,再多奉上一絲一毫一分一厘,都要叫做——犯賤!
身為下賤,是外界無從選擇的現實;行為犯賤,卻是自身不可容忍的愚蠢。
所以,辨析那聽不出什麼波瀾起伏的低沉聲音之中,有多少是對所有物純動物性的佔領宣言,還有百分千分之幾是學名乙酸俗名叫醋的化學成分,就如同辯白尊貴的明王殿下是“謹遵聖命”主動來見她這小小妓女,而非是她不知尊卑廉恥輾轉房外以求一晤一般,實在是非常愚不可及的事情。
而更加愚不可及的,則是依舊冰涼的手,居然貪戀被握住時那短暫的溫暖,卻忽略了被抓被咬時的致命疼痛。
真是——痛得輕!
手指用力,長長的指甲深深嵌入借行禮之機抽回在腰側的雙手——痛,如果是保持清醒必須支付的代價,那麼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承受得起。
微側臉龐,向水波盪漾處,給自己一個鼓勵兼警告的笑容。
“柳荷衣!”她以為她是誰,膽敢奪走他手中的東西?
哪怕那“東西”是“她”的手!
而且,她以為低下了頭,他就看不到她嘴角放肆翹起的誇張弧度了嗎?
空氣中的莫名酸氣瀰漫未散,水光裡的如花笑靨隱隱約約,幾分惱,幾分羞——他如此方寸大亂地失言失態,讓她很是得意竊喜吧?
忍不住哼了一聲:“慫恿明王妃拋頭露面,匿名為妓,你好大的膽子!”半屈半跪、本來就不容易保持平衡的身子,在聖明天子意料之中顫抖搖晃。
是違抗皇命跪地求饒,還是投懷送抱以色相求寬貸?
她的姿勢其實更方便選擇前者,但扯痛她胳膊的手替她決定了另一種選擇。
趔趄著向前栽,不希望低垂的頭撞上他的胸膛後因頭昏而暈倒,她仰起臉的同時伸手抱住他的腰。
倉促間估計用力猛了些,萬乘之尊的龍體似乎震了一下,硬硬腰桿才站得穩當。
想來他很少有機會被人當柱子用吧?
“荷衣——”一隻手臂攔住立足稍穩便要從他腰上抽開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撫上沁涼的粉頰。嬌軟面頰上常現圓渦的地方一片平滑,紅豔燈光,卻在秀美的臉龐上添不了幾分血色。
她——方才有笑過嗎?
“便是為了撮合鈞城那對彆扭夫妻,這麼做也胡鬧了些,萬一走漏了風聲,你們要怎麼收場?嗯?”溫和的語聲被最後那低沉的一個鼻音拖得讓她懷疑自己幻聽,但小腹一陣強過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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