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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需要雙膝跪地的“拜見”?
皇帝陛下自己,不都要求她不必大禮參拜了嗎?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專門要自己對一個告老致休的前太醫行如此大禮,但皇帝陛下金口既開,拜與不拜,也根本就由不得她,何況能從皇帝陛下懷裡脫身,也不是什麼壞事。
柳荷衣盈盈而起,翩翩下拜:“柳荷衣見過陳——” “陛下!”以一個花甲之人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陳知和搶在輕盈靈動的舞伎跪倒之前阻止了她的動作,“草民有負陛下所託,惶恐不勝,不敢受柳姑娘如此大禮。”聽陳知和的意思,皇帝陛下的這個“所託”,應該是跟她有關。
只是作為當事人的她,是沒資格被知會一聲的。
蝶翼般的睫毛展翅般顫了一下,本來也沒有跪人癮的柳荷衣順勢頓住了下拜的身子。如果不是自己不積極主動,以陳知和那麼老邁遲鈍的反應,根本阻止不了她的任何舉動。
皇帝陛下面前,無人可以背對,受命“拜見”正對君王的皇朝前太醫,皇朝第一名妓也只能對著前太醫的右半邊身子行禮,若不怕把眼瞟斜,還是可以偷窺到那男人的神情的。
但最穩妥的做法還是以CJ的四十五度角,俯視平整光滑的青石地面,任那平靜淡然的溫和聲音,伴著夜風簌簌撲打窗紙的聲音穿入耳際。
“那鴇兒,不肯嗎?”心裡猛地一跳,柳荷衣握緊了長長翠袖裡的纖纖素手。鴇兒?是說哪個?
“回陛下,並非是那鴇兒不肯,而是——”陳知和看了看眼前的柳荷衣,一旁的小月,無奈地停下話頭。不確定機密事項是否可入六耳八耳之前,只能不情願地賣著關子。
“陳卿但講無妨。”召見陳知和之時,皇帝陛下已經先行清過一次場,將不需要知曉皇家機密的閒雜人等逐出閣外了。
“——那鴇兒言道,她不是不肯,而是無權做主,因為——柳姑娘兩年之前,已經是自由之身。”那男人,“託”這老頭做了什麼?
“兩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荷衣,是這樣嗎?”輕微鳴響的耳畔,依舊平靜淡然的溫和聲音,音量似乎降低了二到三個分貝,音階則好象抬高了一個半個,如果不是她精於音律,也許根本就不會察覺。
嬌柔婉轉的聲音,同樣是不動聲色的平靜淡然。
“回皇上話——確是如此。”一陣風急,窗扇搖顫著發出異於窗紙的撲撲聲。而那平靜淡然的溫和聲音,卻無論音量音階音高音準,都與方才沒有任何的差異。
“兩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你自行做主,在妓院存身兩年之久?”細緻的絲羅下,遭遇寒氣侵襲豎起的寒毛,讓細緻的肌膚感覺不甚舒適。這時空再美輪美奐的建築,保溫效果都是致命的缺陷。你能指望那一兩層窗戶紙,阻擋多少秋夜滲骨的寒與涼?
“回皇上話——除了'醉花叢',柳荷衣不知何處,尚可存身。”風去。風來。這華美殿堂,倒真不願辜負了“臨風”之名。縱是精工巧匠,看似密合的門窗間,人眼難見的縫隙仍無法阻擋夜風的侵入,讓躍躍直立的燭火,隨風過處曼折腰。
“陳卿,”攬上她纖細腰肢的手臂,帶起了閣中最明顯的空氣流動,“荷衣身體不適,還要煩勞陳卿一展回春妙手。”
鏘鏘四人行,聯袂到行宮。
明王爺,睿王爺,督衛爺,親衛爺。
所有的爺加在一起,見了萬歲爺,也要矮一截。當然,躬身與屈膝,矮的程度大有分別。
相對於躬身姿態還算閒適自如的兩位君王手足,匍匐在地的二位,那種喪家之犬般的惶恐,實在尋不到半分“爺”的風姿風采風範風度。
替萬歲爺中意的美人取個東西這等輕鬆簡單到簡直侮辱玄甲親衛赫赫威名的差使,居然辦砸到讓皇帝陛下的私情大白於天下,以一當百、勇猛威武,混戰當中連一點雞蛋清一滴唾沫星子都沒濺到身上的親衛爺,只恨傾天下之水,也洗不去今日失職之羞。
而甫上任不足七天的督衛爺都要哭出來了。
手下的巡查主動向皇帝陛下最貼身的玄甲親衛尋釁鬧事,雖說是被揍得人仰馬翻落花流水幾個人加起來只剩下一條命,卻居然奇蹟般的在廣大群眾無私無畏的幫助下,將身經百戰的親衛大人困在了現場,再加上那一件險些燒成灰燼的九龍盤繞的素袍,生生把聖明天子不欲為人所知的秘密尋芳,辦成了人證物證俱全的通姦鐵案,只差沒有捉姦在床了,如此豐功偉績,讓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得那個驚天動地,連拴繩子上吊的歪脖樹都化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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