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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伶俐的唇齒結巴得句不成句,曾經高亢的嗓音如今倒是跟蚊子的哼叫有的一比。
“阿阿阿阿瑣,”自耳後將髮辮攏至胸前,柳荷衣淡淡地道,“歇口氣,不好說的話,就先不要說了。”
一根亮銀梅花簪加一把瑩白的月牙形象牙梳,固定出一個慵懶的側髻,濃密豐盛的秀髮,一髻挽不盡,垂下的青絲,半披半辮,散落出無限自在風情,加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縱非初見,仍然驚豔。
好美!
他的絕世荷花,究竟還有多少面目,多少風情,待他去發現?
硃紅的廊柱石青的階前,月白的天絲錦輕嘆著擁住水綠的軟煙羅:“荷衣,朕不是說過,微服之時,你不需跪拜?”在自己的行宮裡玩這種微服的遊戲,他真的很閒。
“皇上一路辛苦,容小女子入廳奉茶。”廳是要入的,茶,可以等會再奉。朝會方散就奔波而來的男人,為的可不是什麼茶啊水的。
“小女子?該稱臣妾才是。”懷裡的嬌軟身軀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小女子身份卑賤,不敢僭越。”將捏著辮子的小手連辮子一同握進掌中,男人略一遲疑後笑道:“——這髮辮很是可愛,哪個宮人幫你梳的?” “辮子——是碧色。”這簡單的髮式,此前原是異常繁複的宮髻,侍侯梳頭的碧色耗時良久,方完成端正莊嚴得不見一根亂髮的富麗華美造型。
柳荷衣不出聲地任其擺佈,只在碧波捧著八寶菱花鏡請她觀賞時,抬手拔掉了支援整個髮型的三根梅花簪,一對五鳳吐珠金步搖。
青絲如瀑飛瀉時,碧色的臉色,恰可以用她自己的名字來形容:“奴婢愚笨,姑娘恕罪。” “碧色姑娘客氣了,你本無罪,何必求恕。”她手急眼快地攔住碧色下跪的動作。
引得眾人異口同聲叫道:“姑娘!”柳荷衣只是扯了嘴角淺笑:“你們叫我什麼?” “姑娘——”精明程度不分高下的王氏齊氏同時明白過來,卻只訕訕地賠笑,不再言語。
皇朝風俗禮制,未婚的姑娘與已婚的婦人,髮式是全然不同的。未婚原則上梳辮,也有三丫髻、墮馬髻、盤雲髻、散花髻等等新奇髮式,但發不盡盤則是規矩。姑娘出嫁,有一道程式名為“上頭”,將長髮盡數盤起,喻示從此便是婦人。青樓妓寨,嫖客宿清倌,稱為“梳籠”,把頭髮梳上去,從此也就不是清白的處女。
碧色方才為柳荷衣所盤的宮髻,就是長髮盡挽的婦人髮式。
“姑娘——”稍停便明白過來的碧色幾乎淚灑當場。服侍物件已蒙帝王臨幸與尚無名分的矛盾,讓她一時間無所適從,初次服侍就不得主子歡心,以後該怎麼辦?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柳荷衣自顧取了一根梅花簪,將一小半的青絲在一側挽成簡單的髻子,滿妝臺的精美釵環都不中意,索性從略顯呆滯的碧色手中取過那月牙形狀的象牙梳,隨手插在髮髻上。
嗯,就自己所著衣服來看,收斂的裙襬相對保守,也要求髮式不可以太隨意,信手抓了一把頭髮,對著碧波手中的鏡子比了比:“碧色,幫我梳個辮子吧。”只是辮子。
“那就讓她再辮吧。”拔下她發上梅花簪的男人,語中的“髮辮”其實不只是那條辮子。
“不——”順從地任由男人抱上湘妃榻的小女子,捏緊了手中的辮子,“不可以——”這種時候女人的“不”,從來對任何男人,都沒有任何效用。
有用的是另一句話。
“我月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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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琴痛
作者:豐色爾玉
欺君是死罪。她怕死。所以——她說實話。
他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所以——“該死!”蓄勢待發的男人咬牙切齒地發出挫敗的悶哼。
貴為天子,聖心所及,從來不需要更不可能包括後宮佳麗的生理週期之類瑣碎而且“汙穢”的問題,自有大堆的女官內侍,早早將“不方便”的嬪妃名牌,剔除在帝王點召行列之外,而今日之前,縱然是秘而不宣的游龍戲鳳之類風流韻事,聖天子身有百靈庇佑,也從不曾有任何的“不方便”,膽敢阻了皇帝陛下偶一為之的興之所致。
自出孃胎,平生二十八載,他慕氏龍城,還從不曾遭遇過這等烏龍!
箭在弦上卻不得不懸崖勒馬,絕絕對對,不是什麼痛快舒服的享受。
何況身下的小女人,雙目緊閉,滿臉通紅,渾身輕顫,正是最魅惑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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