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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從未發現?他說他敬他為師視之為友,可他為何竟未發現他的雙手已生變化,未發現他掌心的秘密?!
“無緣……”皇朝抬眸看著面前的人,此刻才發現他那張臉竟也如玉瑩亮,可眉宇間的神氣卻已衰竭,那雙永遠平和的眸子中此刻是濃濃的倦色,為何他未發現?!
手在抖,聲音也在抖,“無緣……我不配為你友!”
“傻瓜!”玉無緣將手抽出,拍拍他的肩膀,“這又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們玉家自己所造的罪孽。”
“罪孽?難道,當年……久羅……”皇朝猛然醒悟,心頭一沉,“可是……可那不是玉家的錯,始帝與七王又何曾無錯,可為何承受的卻是玉家?這不公平!我……”
玉無緣一擺手,阻止他再說,“七王之後應都知棲龍宮當年的悲劇,只是知玉家人承受血咒……當年在場的只有蘭王豐極,想來他將此事傳與了後人。當年那場悲劇雖起於鳳王,卻結於玉家,由玉家承擔所有的罪孽,是玉家人心甘情願的事。三百多年來,我們玉家雖未有一代能活過三十歲,但無一人怨極七王,一代一代都是毫無怨悔的走至命終。”
“我們七王之後安享榮華,竟不知這些都是玉家人代代以命換得的!”皇朝笑,笑得悲痛,“可是都這麼多年了,難道玉家都不能解開血咒嗎?”
“久羅王族的血咒是無法解開的。”玉無緣淡然的一笑,“久羅全族的毀滅只以一個玉家相抵,其實是我們賺到了。所以……日後你為帝時必要好好侍久羅族人,以償還我們祖先當年造下的罪孽!”
“我為帝……我為帝……我為帝之時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無緣,你留在我身邊,我必尋盡天下靈藥,必訪盡天下能人,必可為玉家解去血咒!無緣,你信我!”皇朝急切的道。
玉無緣平靜的看著皇朝,看著他一臉的焦惶,忽然覺得全身一鬆,似乎一切都可就此放下,再無牽掛了。即算命即將終又如何,即算終生無親無愛又如何,不是還有眼前這個朋友嗎?不是還有他這一份赤情嗎?所以……玉家人心淡寡慾,對一切要求都很少很少的,所以有這些真的足夠了!
“皇朝,始帝當年又何曾不是想盡辦法,三百多年來玉家人又何曾不是用盡心思,只是啊……”玉無緣一笑,笑得雲淡風清,笑得灑脫從容,“玉家人是很相信天命之說的,當年始祖明明知道鳳王會引起的悲劇,明明知道玉家將遭受的劫難,但他卻沒有在初遇鳳王之時便殺掉她,以避劫難,而是讓一切應驗命運。他有他的理由,或為當年亂世不可少一名英才,或為始帝,或為他們的情誼……而我玉無緣,雖無力改變玉家的命運,但我卻不想再依命運而行,我要讓玉家的命運就此終結!”
“無緣……”皇朝聞言一震,心頭劇痛。他怎可如此輕鬆如此淡然的笑著說,世人仰慕的天人玉家從此將絕跡於世……
“鳥倦知返,狐死首丘。”玉無緣輕輕的握住皇朝的手,“皇朝,獸猶如此,況乎人。玉家的人從來不會死在外面,我們……都會回家的!”
皇朝緊緊的抓住手中的那雙手,就怕一鬆,眼前的人就會消失,可是他即算如此的緊抓,他就不會離開嗎?他的身邊,註定不會有旁人嗎?
“我走後,你……”玉無緣輕輕一嘆,“只是,寂寞……是帝王,是英雄必隨的!”
二月四日。
皇朝領皇雨、秋九霜單騎入康城,喬謹、齊恕恭迎。
那一日,皇朝高立城樓,獨對腳下十萬大軍,那一身凜然無畏的大氣,那睥睨間雄視天下的霸氣,令風墨大軍心折。
可那雄昂霸氣中……已有一絲孤寂如影相隨!
那一日,在遠離康城百里以外鬱山腳下,風、息兩人騎著馬正漫悠悠晃盪著,忽從山道上傳來馬車駛過的聲音,片刻後便見一隊車馬悠悠然的向他們行來。
待走近一看,領頭的不正是鍾離鍾園兄弟嗎?
風夕正詫異間,卻見鍾離、鍾園向前,向豐息一躬身道:“公子,已全按您的吩咐所辦。”
“嗯,不錯。”豐息滿意點點頭。
“黑狐狸,你到底搞什麼鬼?這些是幹麼的?”風夕疑惑的看著那一隊車馬,長長的隊伍,少說也不下五十輛。
“不過都是些我日常需用的東西罷。”豐息卻淡淡的道。
“日常的東西?”風夕瞪目,日常的東西需要五十輛馬車來裝?目光轉向鍾離,目下之意是速速招來。
不想鍾離竟也十分識趣,馬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