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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現為皇國哪一將所守?”
“應是寒霜將軍與掃雪將軍。”
“是麼。”惜雲點點頭,“那麼本王不在之時,東旦渡一切便交給你了。”
“臣定不負風王之意!”抬首看著眼前的風王,雖容色依舊,神情平靜,但他不會錯看那眼眸深處的那一絲堅忍。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對眼前之王深深俯首,為她此刻的捨命相搏!
“另外……”惜雲抬手敲敲椅臂,“以皇王之筆以皇國星火令送封信給秋將軍,記得把握好時機。”
“是!”
“退下吧。”
“臣告退。”
任穿雨退下後,偌大的帳中便只餘惜雲一人,靜悄悄的,空蕩蕩的。深深吸一口氣,牽動了胸口的重創,不由眉心一緊,抬手撫胸,閉目調息,良久後才睜開雙眸,從懷中掏出一枚墨玉雕就的玲瓏蘭花。
“暗魅。”唇動,無音,以精氣凝結一線遠遠送出。
片刻後,一道模糊的黑影悄無聲息的飄入帳中。
“暗魅拜見風王。”
“將此物送往康城,身為蘭暗使者當知如何處理。”惜雲攤開掌心。
“是。”掌心的墨玉蘭輕飄飄的飛入黑影中,“暗魅告退。”黑影如來時般靜無息的消失。
元月十四日,風墨軍營掛起白幡,全軍縞素,白鳳旗倒掛於空!
東旦渡的千軍萬馬在那一刻都明白了———王旗倒掛,君王駕崩!
那一刻,處於敵對位置的爭天騎、金衣騎莫不震動!
風國的女王死了?!那個似鳳凰般耀眼的女子真的死了嗎?
同日,皇華大軍接令,全日整備休息!士兵們明白了,王即將要發動最後的攻擊!
十五日,一直採取守勢的風墨軍陣營發生變化,仿如醉獅猛醒,臥龍猛躍,氣勢逼人,銳氣沖天。
爭天騎王帳中皇朝聽著稟報淡淡的道:“風墨軍終於要動了!”
閉目盤坐於軟榻中的玉無緣睜開眼睛,明明休養了數日,可他的神氣卻似十分衰竭,眉宇間隱隱倦意,仿似已在這萬丈紅塵中歷盡了三生。而與神氣想反的卻是他的容顏,反越發的煥發,白凈的膚色竟隱透玉澤,瑩潤剔透,便是那號為東朝第一美人的華純然也無此如玉肌骨,一眼看過,似一尊白玉雕就的人兒,倒真應了他那“玉公子”的稱號!
“蒼舒城有昔年始帝登蒼茫山封山而集萬民挖砌的官道,可謂一條“王道”,一條通往“皇座”的王道,所以決不可讓他渡過蒼佑湖。”玉無緣起身下榻,“若風王逝,其軍必哀,哀兵必氣盛,是以這幾日你應避鋒芒,採守勢。士氣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避其鋒芒?”皇朝金眸中利光一閃,“他倒要以為我心虛氣弱了!”
“皇朝,你是要以帝者之身成大業,而非以武論英雄!”玉無緣少有的提高音調,頗帶責難之意,“你擁有為君者之識人之目用人之量待人之度,但唯一的缺點便是好戰好勝,為亂世霸主此未嘗不可,但天下初定之後必要懂休生養息!”
皇朝聞言嘴動動似想反駁,但到底是止聲沒有說了,可眼一轉卻又道:“自小至大,便是父王也不曾如此呵叱於我,倒偏是你說的我卻不能反駁,還得心甘情願的認錯!”說罷不由輕輕笑起來,“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如此罷。”
“你是我選的。”玉無緣卻似理所當然的道,抬眸看著眼前這朗日般耀眼的男子,平淡的道,“你心智堅定,自小至大,認定了目標便全力以赴,無畏艱鉅無視道旁,更兼你的才智慧力,所以……”微微一頓,然後繼續道,“人道玉家人乃帝之輔者,無論那是否謬言又或真是玉家人之天責,我玉無緣只認定你為天下之主。”
皇朝看著他,良久後又笑起來,卻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記得當日武夷臺上你曾說‘雙王又豈能同步’,風息兩王難以共存,而你我一為王者一為輔者是以可同步而行?”
“天地是如此廣大,萬生萬物營營於此,天地又是如此之狹小,僅便是兩個王也不可共存。”玉無緣眼中又現那種蒼茫之色,似看盡那紅塵倦事,又似穿越那紅塵萬丈,“如你不容息,如息不容你,又更何況是那樣的兩個人。白風黑息江湖十年卻敵友難分,更何況處於一國之王如此險高之位。他們糾纏牽絆,早已分不清彼此,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這樣又如何能清晰看清自己之為。如若只存其一,那與你便要二分天下,可彼此不分的兩人若去其一便等捨己身,一痛俱痛,一亡俱亡,所以我才不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