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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的力量是那麼微不足道,但父親總是很高興,為女兒的如此懂事與貼心。
但謝婭越長大卻越不懂事了。高中她考進了市裡的重點中學,學校家境好的學生很多,相對之下讓她的心理很不平衡。為什麼別人的爸爸是局長是經理,她的父親卻只是一個賣煤球的?長年累月跟煤打交道,臉上手上的煤灰洗都洗不乾淨,永遠是黑兮兮的臉和手。她開始覺得丟人,再在馬路上遇見父親時都躲著走。雖然不願意再和父親親近,但她找父親要錢的次數卻越來越多,因為她想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動輒就是“同學們都有,就我沒有”之類怨氣沖天的話,父親總是儘量滿足她。
謝婭來上海讀大學是父親送她來的。她起初不願意,堅持說她一個人可以,父親卻無論如何不放心頭回出遠門的女兒:“我就把你送到火車站,頂多送到校門口,你們學校我就不進去了。”
女兒為什麼不願讓他送,做父親的心裡其實明鏡似的,她是怕他去她的新學校會丟她的人,因為他不是一個很體面的父親。
父女倆千里迢迢來到上海,謝婭真的連校門都沒讓父親進就打發他回去了。在這個同學之間彼此不知根底的校園裡,她虛榮地說自己的家境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老闆。她還想結識上海男生,談一個體面的男朋友,從此徹底擺脫那個讓她覺得不體面的家庭。但她卻一再失望,上海男生根本看不上外地女生,要麼就直接拒絕你,要麼就只想跟你玩玩。她很氣憤,也很無奈。
學校的上海本地生無論男生與女生,謝婭都開始討厭了,討厭他們身上那種上海人的優越感。有什麼可神氣的,他們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嘛!尤其那個方清穎會投胎,如果是她生在那種好家境,錦衣玉食的生活過下來她難道會比她氣質差嗎?並不是誰的胚子好,而是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的人。
謝婭和楊奇的走近是無可奈何,他並不是她滿意的男友人選,他只是湖南株洲一個普通教師家庭的兒子,家境不好不壞。但她失意的心需要慰藉,也就漸漸和他走近了。
這趟去洛陽玩,謝婭打電話回家要錢是母親接的。意有遲疑,她便不耐煩:“長假同學們都出去玩,如果就我一個人呆在宿舍既無聊又沒面子。人家會覺得我怎麼就窮成這樣,連偶爾去一次玩的錢都沒有。”
母親做不了主:“那……我跟你爸商量一下。”
商量的結果是錢很快就打到了她帳上,她高高興興地去了洛陽。在洛陽玩了幾天錢不夠用了,她又打電話回家想再要一點。接電話的人是她舅舅,毫不客氣地把她數落了一頓:“小婭,你也這麼大的人了,該懂事了。你爸爸還躺在醫院呢,你倒在外頭遊山玩水地快活。”
她聽懵了:“我爸怎麼了?”
謝婭的爸爸五一前幾天拉煤走在馬路上不慎被一輛計程車給撞了,好在傷勢不太嚴重,只斷了一條腿。而且計程車也沒肇事後逃逸,反正買了保險一切費用由保險公司承擔。只是人得受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也得在病床上躺幾個月。
出事後謝爸爸反覆叮囑妻子這件事千萬別告訴女兒,免得她擔心。謝婭打電話回家要錢去玩的事謝媽媽對丈夫一說,他馬上讓她匯錢:“她想玩就讓她去玩吧,長這麼大我們也沒帶她去哪玩過,女兒跟著我們這樣沒能耐的父母也挺委屈的。”
從舅舅口中得知父親出車禍的訊息後,謝婭臨時改變行程,從洛陽趕回了長沙。在醫院一看到父親黑瘦的臉和打著石膏的腿她就哭了。父親倒過來一個勁地安撫她:“沒事沒事,骨折不嚴重,休息幾個月就好了。這幾個月保險公司還會賠償我的誤工費。你看這多好,休在家裡還有錢拿,爸正好享享福。”
他越說,謝婭就越心酸難過,淚流滿面。她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應該被天打雷劈。
在這一刻,謝婭發誓以後不再那麼虛榮、那麼不懂事。更不再向父親討債似的要錢,回校後她也去打工賺錢自己養活自己。
聽完謝婭聲音哽咽的一席話,秦昭昭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握住她的手。她的心情她懂,因為她們是相似背景下長大的兩個人,她所有的虛榮與自卑她都深深明瞭。
“對不起秦昭昭,那次徐瑛的事是我的錯,卻讓你替我捱打。章紅梅後來還說你心理不正常,其實心理不正常的人是我。我看到那些上海同學一個個都活得比我快樂比我舒坦我心裡就特別不平衡,我就想破壞她們的好日子。我是不是有點變態呀?”
“都過去了,謝婭,以後別再跟人比了。人比人有時真會氣死人,何必讓自己過得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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