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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穆松揚手一個巴掌結束了喬穆尚未說完的話,他臉色鐵青:“你……你說的什麼混帳話!”
喬穆冷靜地迎視著他,目光有毫不掩飾的鄙夷:“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能否認嗎?當初我媽媽躺在醫院等錢救命時,你遲遲不願意去交醫藥費想放棄治療,不就是擔心她搶救過來後一輩子癱在床上會拖累你嗎?你能嫌棄一母同胞的姐姐,當然也能嫌棄生你養你的媽媽。”
穆鬆氣得渾身發顫,指著外甥半響方道:“好,既然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那我也不能枉擔著這個虛名。媽的事我就這樣決定了,明天就去聯絡養老院送她走。這件事不需要你再發表任何意見。”
喬穆冷冷一笑,笑得譏誚:“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把外婆掃地出門。好,既然你這個兒子不願管她,那就讓我這個外孫來管吧。外婆我接走,以後她的事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舅舅,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舅舅。從此往後,我再沒有舅舅了,這個世界上我只有外婆這個唯一的親人。”
13
週末秦昭昭如常去喬穆外婆家,一進門就發現外婆的房間變了樣,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活動室。原來的老式木床不見了,屋子寬敞許多,兩個小孩在房間裡玩,一個小點的男孩站在學步車裡,一個大點的女孩騎在一匹小木馬上。
她意外極了:喬穆的外婆呢?為什麼她的房間會成了小孩子的活動室。
喬穆的舅媽對她的疑問含糊其詞,倒是婷婷嘴快:“喬穆哥把奶奶接到他那兒住去了。”
秦昭昭一怔,本能地覺得這件事不妥,喬穆怎麼會突然就接走外婆呢?他舅媽對此又含糊其詞,其中肯定有問題。
秦昭昭不知道喬穆租的房子在哪,也沒有他的手機號碼,只能趁週一去學校找他。他告訴了她那天與舅舅發生的爭執與決裂。儘管他的陳述簡單,表情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家事一般。但她一顆心卻聽得緊縮起來,因為她很清楚這又一次來自親人的傷害對他的打擊。
果然,喬穆說到最後聲音沉痛:“對於親情我已經差不多絕望了。說什麼血濃於水,有時候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還不如毫無關係的外人。比如你,秦昭昭,我們只高一同學了一個學期,你對我的幫助卻比我的親姐姐親舅舅還要多。”
喬穆對她的肯定秦昭昭顧不上高興,她滿腦子都在擔心他目前的生活。他還只是一個大二學生,除了打打課餘工外並沒有其他收入,卻帶著外婆一起租房住。無論是經濟上和精力上都不寬裕,他要怎麼照顧病癱的老人呢?
喬穆說已經在一家職業介紹所登記了,準備請個保姆來住家照顧外婆。保姆沒找到前暫時由他和凌明敏輪流照應。至於錢方面,他爸媽去世後留了幾萬塊給他,暫時還不缺錢。
錢暫時不缺,燃眉之急的是缺人,因為找個合適的保姆不容易。喬穆要上課要練琴還要教學生彈鋼琴。凌明敏也不空閒,她是她們學校最活躍的文藝明星,官拜學生會文藝部部長,學校有什麼文藝活動都少不了她撐場面。她能有多少時間留在家裡照顧老太太的吃喝拉撒?何況這活她又沒幹過。
秦昭昭主動請纓,把宿舍的電話號碼留給喬穆:“你和凌明敏都忙,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給我吧,我可以過來幫你照看一下外婆。
喬穆過意不去:“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你也是又要上課又要打工,還在義務替婷婷補習。其實這事你應該找我舅媽要工資,她沒理由一直這樣白佔便宜。”
“算了,婷婷那兒下學期我打算不去了。她最近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我再怎麼輔導也是白費勁。而且老實說,你舅舅舅媽這麼對你外婆我也覺得很不好,不想再去他們家了。”
期末考試前半個月,秦昭昭正式向喬穆的舅媽提出請辭。她也沒說什麼,畢竟人家沒拿你一分錢隨時隨地可以走人。秦昭昭最後一次替婷婷補習,離開前他舅媽倒表現得比較客氣,給了她五百塊錢。是她這一年多的義務輔導的唯一報酬。
暑假來了,秦昭昭依然留在上海沒回家,和謝婭一起找暑期工幹。買一份招聘的報紙從頭到尾翻一遍,謝婭注意到一則招聘資訊。某高階會所誠聘服務員,要求十八至二十二歲的女大學生,年輕貌美,中英文流利,底薪三千元起,有意者請致電聯絡朱小姐。
“三千塊的底薪,也就是可能還不止。哇,昭昭,要是做上兩個月我們豈不是可以賺七八千塊錢了。”
“理論上是有可能,但這麼高的工資有點懸乎,我懷疑工作可能不會很正派。”
“人家能光明正大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