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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怎麼樣了？”

“都好了，那個女孩家裡似乎沒有什麼人，手續我已經辦妥，挑一個日子將她葬了吧。”方千亦顯得很累。我連忙跑去浴室幫他放好洗澡水，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床上，襯衣都沒有脫，直接睡著了。

我坐到他旁邊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想要將他喚起來，卻驚奇的發現他的髮梢下居然出現了一根白頭髮。我當時就震住了……方千亦連三十歲都不到啊，居然已經有了白頭髮。以前找的時候也只是半開玩笑的跟他打鬧，而今天竟然在這樣不經意的情況下看到了一根白頭髮。他真的很累……很累吧。

我站了起來，用臉盆接了水出來給他擦身。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當我擦到腰際間的時候他忽然蜷縮了一下身子，然後抱住我的手臂緊緊的將我抓牢。

均我抽了抽發現抽不開，就附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兒子醒了，快去哄哄。”

他立刻乖乖鬆開手然後半挪半不挪的翻了個身睡到另一邊。我繼續給他擦身，擦完之後把他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了睡衣。

整個過程中方千亦都沒有醒，他大概是太累了，一停下工作就陪著我們母子兩個玩，今天出了那麼大一個狀況他又獨自留在醫院。現在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這真的是當初那個頑劣至極的小總裁嗎？現在已經完全成了一個非常可靠的成熟男人了。

耒拖著疲憊的身子，我進到了浴室裡洗了一個澡。換了睡衣出來的時候看到方千亦竟然醒了，他坐在電腦面前檢視著最近公司的股份狀況，我去樓下給他泡了一杯茶：“都已經十一點了，怎麼還不睡呢。”

“明天要開會。”他笑了笑，然後接過我手裡的茶：“你先睡吧。”

“我不困，我睡覺的時間多著呢，倒是你……公司的事情那麼多，你每天這樣熬夜，都會有白頭髮了。”我看著他。他繼續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幾根曲折線：“怎麼會有白頭髮，放心吧，時間我會控制好，一定讓自己多休息。”

你早就有白頭髮了啊……這句話我憋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看著他，然後轉身從旁邊搬過一把凳子坐在他身邊：“我陪著你，反正明天可以睡懶覺，讓你感受一下老婆熱情的愛。”

方千亦：“……”

於是我和他就好像兩隻小田鼠一樣依偎在電腦面前努力的看著那些曲折的線，有些下降了，有些上升了，方千亦仔仔細細的記在腦海裡，然後草擬了幾個方案。我脖子一低一低的差點睡過去好幾次，但是想起方千亦在身邊立刻就精神了起來。

到了凌晨二點半，方千亦終於結束了他的工作。然後我們兩隻小田鼠就睡到床上去，互相抱著，甜甜蜜蜜的一直到了天亮。

安逸這幾天忽然變得很安靜了，以前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像電影裡那些小紳士一樣靜悄悄的，可是忽然成真了之後我就變得很不習慣，整天逗著他，想要他開心一些，想要他高興一些，他卻像是得了抑鬱症似的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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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帶著他去了莉佳的墓地，原本是想把她安葬回中國的，但是莉佳在中國沒有家人，沒辦法接收。而她又是死在波士頓，所以葬在了波士頓的公墓裡。那應該也算是我第一次到公墓這種地方，以前在中國每當清明節我們去掃墓的時候都是往山上走的，那些墳墓造的比較寬敞，上面會直立起一塊墓碑，墓碑上寫著死去的人的名字，還有出錢建造這個墓碑的人的人名。

波士頓的公墓不一樣，那是一片很廣闊很廣闊的草坪，在草坪的上方立著一排一排白色的石碑，石碑並不高大，反而顯得有些低矮。每一個墓碑上都有十字架的符號，下面是英文名字，名字旁邊則貼著死去的人的照片。

那些豎立著的石碑顯得蒼白而孤寂，儘管旁邊同樣的立著其他石碑，但是靜悄悄的，連一隻鳥兒都沒有，抬起頭就是整片廣闊的天空。我和安逸站在那裡，很渺小很渺小。

他的手上抱著白色的菊花，被漂亮的塑膠紙裹成花束的形狀，穿著黑色的小禮服，手臂上綁了黑絲巾。

我告訴他，這是代表思念和哀悼。當我們最珍惜的人去了很遠的地方，只要戴著它，他們看見了，就會想起我們，就會回來了。

安逸其實有一點明白，那塊帷幕倒下來的時候他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莉佳……他有一點明白，也許她是去了一個永遠也不會回來的地方了，而那個地方……如同我說的，很遙遠很遙遠，遙遠的我們除非走一輩子，走到了世界的盡頭，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