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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代在歐洲的東方人並不多,而唐頤著衣不俗,非富即貴。比起艾利克,站在一旁的同僚更加細心,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們剛入仕途,自然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惹出點禍端,見兩人僵持不下,便伸手拉了他一把,勸道,“艾利克,算了。你來這,不就是想找樂子嗎?幹嘛這麼認真?”
艾利克思想單純,根本沒想到那一層,只覺得這個東方女人這麼伶牙俐齒,被她一頓搶白,連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他心裡實在氣不過,沒事找事,命令道,“現在我以國防軍二級軍士長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即給我畫!”
“原來,你們德國人就會強人所難。”她冷笑一聲,道,“要畫畫?好,我畫。”
艾利克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同事拉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把事情弄太大,見好就收。
唐頤倒了一些水出來,調好顏色,然後執筆在紙上如飛。
艾利克看了她半天,實在忍不住,便問,“怎麼畫人物肖像你都不用看著我畫的?你知道我長啥模樣?”
她哼了聲。
不出五分鐘,唐頤將筆一擱,冷冷地道了句,“好了。”
艾利克嘴角上揚,心想,嘴硬有什麼用,還不是得低頭?臉上掛著神氣活現的表情,伸手接過畫一看,差點沒被氣死,怒道,“這畫的是什麼?”
唐頤無視他的怒意,氣定神閒地道,“自己的臉長啥樣,您不知道?”
他氣壞了,三兩下拔出槍,對準她,“你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頂撞我們德*官。”
看見他拔槍,麗塔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抓住唐頤的手。
唐頤卻反而鎮定了下來,向前一步,索性將額頭貼在他的槍口上,道,“你問我是誰?日本大使女兒,藤原靜子。”
她用力頂了下他的槍口,道,“開槍啊!”
沒料到一個東方女子看起來弱不經風的,但氣勢卻如此強大。艾利克一怔,一時忘了自己要幹嘛。
“既然不敢開槍,就把槍收起來,在做軍官之前,先學會怎樣和女士說話。這麼沒修養,你對不起這套軍裝!”
他被她訓的目瞪口呆。
“要是後悔了想告狀,儘管到日本領事館來抓我。不去的不是男人!千萬記住,我的名字叫藤原靜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別心軟,儘管報復!”
說完,她昂著下巴,一手拉起已經目瞪口呆的麗塔,一手拿起畫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走出廣場,遠離他們的視線範圍後,兩人心照不宣地拔腿跑起來。一路飛奔,直到轉了十幾個路口。
唐頤道,“你回頭看看,他們追上來沒?”
“好像沒有。”麗塔喘著粗氣。
“嚇死我了,手心裡全是冷汗。”
麗塔叫道,“原來你也怕。”
“當然怕,他們手裡有槍。”
兩人相視,然後哈哈大笑,笑完之後,麗塔問,“唐,你和那個日本女人什麼靜子的有仇吧?”
她揚起嘴唇,露出個笑,“是的,你說對了。”
第九章 夜宴
唐頤坐在琴室裡練了一下午的鋼琴,跳躍的音符顯示出她內心的浮躁,好好的一首安魂曲被她彈成了圓舞曲。
一口氣將樂譜裡的曲子都彈了個遍,音調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就像海面上洶湧的暗流,一波接著一波。彈得太快太猛太用力,琴鍵被壓下去,敲擊著琴壁上的金屬,如同百萬雄獅的怒吼,最後剎那間的驚鴻,悄然而止。
她彎了下僵硬的手指,慢慢地握成了拳。不甘,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牆壁上的掛鐘指在下午四點,再過一個小時,琴室就要關門了。發洩出心中的情緒,心情漸漸平復,她關上琴蓋,收起琴譜準備回家。當一切都收拾妥當,唐頤轉身,瞧見了站在門口的麗塔。
她站在那裡,看見唐頤看向自己,有一秒的猶豫,但隨即又迎了上來。
唐頤走過去,語氣淡然地問,“什麼時候來的?”
“兩點半。”
“怎麼不叫我?”
麗塔老實回答,“不敢。”
不敢?這可不是她的風格,唐頤問,“站了一個多小時你難道不累嗎?”
“累,”麗塔躊躇之後,選擇坦誠相對,“但是我覺得愧疚,就當是贖罪。”
聞言,她抬起一道眉頭,“你做錯了什麼?”
“本來,被選中去歌劇院演奏的人應該是你,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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