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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腿,正襟危坐,甚至連呼吸都不自然地放輕了。雖然,父親說,這位少校先生不是他們的敵人,但對他,她還是有股莫名的懼意。
很想拒絕他的邀請,但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的身體不聽指揮地做出了與大腦相反的動作。他勾起嘴角莞爾一笑,這笑容看上去是這樣的乾淨無害。
科薩韋爾做了個請的動作,側身讓她走在前面,這是對她的一種尊重。
車子停在河邊小道上,外面站著他的司機,見他過來,便站直身體,恭恭敬敬地舉手敬了個禮。坐進車廂後,她的疑心更重了,他怎麼會來這?難道和麥金託什有關?想到這裡,心口不由一緊。
沒人說話,車裡氣氛沉寂,她目不斜視地端坐。科薩韋爾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不必那麼拘束,你父親不在,我是德國人,不在意這些禮數。”
聽他這麼一說,唐頤隨即想起了上次父親教育自己頑劣時,說,小頤,你是個淑女,要知書達理,說不大聲、笑不露齒,不可以整天跑來跑去。
她不服氣地反駁,你看他們德國女人,各個健壯如牛,聲大如鍾,笑起來正好露出八顆牙齒……
說完,她撒腿就跑,一邊還回頭做著鬼臉,沒看路,結果就這麼一頭撞上了站在門外的他。唐宗輿力求完美,怕她法語學不好,便在家也時刻要求她練習口語,所以兩人經常以外語對話。沒想到,父女間的這番對話便被他給聽去了。
想的那一幕,唐頤有點尷尬,垂首臉紅了。
科薩韋爾揚起嘴角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道,“我捎來了一封來自於你父親的信。”
她聽了頓時眼睛一亮,想伸手去接,然而他手一揚,讓她撲了個空。她不解地望向他,他將信重新放回口袋,慢條斯理地道,“等吃晚飯,送你回家後,我再給你。”
啊,吃晚飯,還要送回家。
想到這麼一段漫長的時間都要和他相處,而且,家裡還有麥金,她突然變得很不安,忙推辭,“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他不置可否,閉目養神,沒再說話。
她望著窗外飛快倒流的風景,心裡一片疑慮,他來這裡想幹嘛呢?父親又為什麼讓他帶信?不知道巴黎的局勢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父親身邊?
思緒轉了一圈,目的地也差不多快到了。
車子開到了和楠泰爾相鄰的郊區,飯店坐落在山頂,不遠處有一座圓頂的亭子。科薩韋爾見她好奇,便道,這裡曾是一座行宮。
餐館外面停滿了納粹的車子,他已經下了車,替她開啟車門,見她還在遲疑。他揚眉,“你在害怕?”
很肯定的語氣,都讓她無法掩耳盜鈴,不情不願,只得承認,“很多官兵。”
科薩韋爾笑了起來,“我保證,有我在,你不受到任何傷害。”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帶著一絲承諾的意味在裡面,唐頤一怔,心道,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嗎?可想到那天兩人之間的對話,又飛快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人家都這麼保證了,自己再推脫就矯情了,她只好一步從車裡跨了出來。
飯店裡插著萬字旗,裡面坐了不少納粹官兵,也有普通人。見她一個東方人走進去,紛紛向她投來驚訝好奇的目光。
見狀,科薩韋爾高大的身形往她身邊這麼一站,便輕鬆遮住了大家的視線。他事先訂好了位置,在門口迎賓處自報家門後,立即有人將兩人帶到一處雅座。這裡離大堂比較遠,很是安靜,完全不用擔心受到陌生人的驚擾。
唐頤在心底嘆息,明明就是早有預謀的,還裝腔作勢地問她什麼意見吶。
科薩韋爾是個英俊成熟的男人,再配上那一身筆挺的制服,更是招人眼目。餐廳裡的女服務員一眼就見到了他,立即捧著選單,熱枕地過來套近乎。
“這次您怎麼隔了這麼久才來?按照您的吩咐,特地為您預定了一瓶珍藏,等您過來品茗。”
他微微一笑,看著唐頤,道,“好酒須配對的人,可有人一直沒給我這個機會。”
女招待這才看到他對面的女伴,竟然是個東方人,臉上不由閃過詫異,“這位是?”
科薩韋爾沒必要回答她,但他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既然女士提了問,自然不會沒風度地不予理睬,於是說道,“我的……”
兩人的目光都不由停在他身上,期待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他彎起唇角,嘴巴一張,吐出兩個字,“貴客。”
各自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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