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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隔壁鄰居;是跑堂也是這裡的老闆,看見唐頤便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問;“想喝什麼?”
“給我一杯啤酒。”
聞言,麥克斯喊住老闆;用流利的德語說道;“給她一杯蘇打。”
她微微攏起秀眉,似乎在無聲地抗議,見狀,麥克斯壓低了聲音,“有要緊事,事關你父親。”
唐頤聽了,不由心一緊,脫口問道,“真的?”
“當然。”麥克斯見老闆遠遠地端著一杯水走過來,便將手指壓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強忍下心中的迫切,說了句謝謝,然後拿起酒杯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一顆心卻狂跳不已。
直到老闆走遠了,確定四周沒有人會聽到他們的對話,才壓低了聲音又問,“他如何?”
“兩個訊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想先聽哪個?”
她想也不想地道,“壞。”
麥克斯道,“他在裡頭。”
明知道他不會說謊,可她還不死心地做著最後的掙扎,“你確定?”
“我親眼所見,關在那裡的中國人寥寥無幾,不會認錯人。”麥克斯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可他不會知道,自己平靜的語調對她來說,有多殘忍。
最後的一線希望,隨著他這句斬釘截鐵的話,打得煙消雲散。她一下子變得魂不守舍,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彷彿整個人都沉到了海底,窒息將自己淹沒。
唐頤低下頭,雙手捂住臉,什麼話也說不出。自從父親不在身邊了,她總是不停地對自己說,要忍啊。可是現在,她完全無法剋制住心裡翻騰的絕望,這一刻,悲從心中來。
見她掉淚,麥克斯有些無措,忙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遞給她,道,“你先別急著哭啊,這不還有一個好訊息。”
聞言,她一怔,接過手帕胡亂地抹了下眼睛,強打起精神,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失態了。”
這可真是個懂禮貌的好姑娘,他在心裡感嘆一句,隨即又言歸正傳,“他雖然在布痕瓦爾德,卻不在營房裡,而是在被關在指揮室旁邊單獨的監牢裡。”
“有區別嗎?”每當人們提起那三個字,總是各種傳說、各種流言,叫人聞風喪膽。
“有的。至少不用擔心進毒氣室,也不會被解剖。”
她臉上一白,暗忖,原來傳說都是真的。
麥克斯沒看出她的惶恐,嘆了口氣,自顧自地繼續道,“接下這個專案,和這些傢伙打交道後,每天都在懺悔中度過,也許我根本不該來這。”
唐頤扯出一抹荒涼的笑,附和了一聲,“是啊,不該來這。”
雖說麥克斯是個糙漢子,但也知道他們父女感情深厚,不然她也不會千里奔波逆流而上。於是,他絞盡腦汁,挑了些好話,笨拙地安慰了她幾句。
幾星期前,他和同僚赴德做工程,在街上巧遇唐頤,這才得知發生在她身上的變故。所幸的是,他和布痕瓦爾德有那麼一點合作關係,比起她一個普通人,更有機會進出。
他拉開她的手,將一張小紙條塞到她手心,“我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她悄悄地拉開一看,上面寫了兩排阿拉伯數字,不解,“這是?”
“第一行是樓號,下面的是牢房號。如果有機會能進去,你按照這個找過去,也許會有意外發現。”
唐頤立即會意,大恩不言謝,嘴裡沉默著,眼底卻閃出了水光。都說患難見真情,尤其在這大家都力求自保的處境下,她很感激他。
麥克斯陪她聊了幾句,見她心情開朗了些,這才告別離去。她一個人沒急著離開,而是點了一杯咖啡,紙上就幾個阿拉伯數字,很好記,她用心記下後,便把紙條放蠟燭上燒了。
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得到這個訊息後,她不得不正式規劃自己的將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無親無友,又是作為一個受人歧視的外族人,想要生存下去都不易,更別提其他的非分之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離父親近一點,有可能的話,遠遠地看他一眼,哪怕是從很遠的地方也好。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平安無事,她就心滿意足。
***
身體一向健壯的瑪利亞突然鬧起了肚子,上吐下瀉,一連好幾天都不得安生。偏偏這個時候,緹娜又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夏令營了,只留下唐頤一個人。忙著照顧瑪利亞,又要看著店鋪,忙得不可開交,連喝口水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樓上傳來了鈴鐺聲,她快步走上樓梯。屋子裡蔓延著一股酸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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